藍如煙沒好氣地斷然拒絕老爹的緊迫盯人推銷行動,再次故技重施——抱起雲飛揚跑路。
叫都來不及叫就被人扛著跑的雲飛揚無奈地搖頭,嘆了一口氣聰明地不介入他們父子間的爭執。
唉,都說清官難斷家務案。不過人家家的都是婆媳問題,怎麼到了他們昨家卻是美麗的公公要跟這“媳婦”過不去呢?
伸掌微微掩唇打了個哈欠,他還困著呢。昨夜大戰三百回合,敢情現在這腰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不過,從藍似火及他手中抱著的畫軸,他終於想起究竟為何會對藍如煙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了。
還記得年少時,最後與師傅相處的那段時間。
在師傅的書房裡掛著這樣一幅工筆美人圖。
框定了重絹的上好卷軸裡,美人輕顰淺怒,生氣勃勃,一身藍衫把那如最純淨的火焰般灼人的美向空氣中散發。
雖然只看過幾眼,不過印象中那是一幅鮮少有的怒美人畫軸呢!
那時候從海天一色閣回來,已知自己傷重難治的師傅,親手繪的絕筆。
雖然師傅從來沒說過畫中人的身份,不過卻看得出他相當珍視那幅畫,在人生最後的時間裡天天相們,片刻不離。
彌留之際仍不忘交待自己這唯一的弟子把那幅畫給他放進棺材裡。
也許這是一生都無私心、無偏頗師傅想帶進棺材裡獨享的秘密吧。
伏在藍如煙賓士疾迅,卻比最好的跑馬還平穩肩上,雲飛揚為這意外的秘密而心中微含酸楚。
從師傅死了,他走上向海天一色閣報復的復仇之路後,他還是第一次能回想起師傅臨終前的事。好象之前一直強忍著不敢開啟的那扇門,現在終於可以無芥蒂地開啟了。
師傅的確根本不會想要他去復仇。
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為了所謂的江湖道義。
只是都被世人敬若神明的師傅給自己留的最後一點私心,不希望自己的死給他所愛的人帶來任何困擾。並且在生前已經大度地、愛屋及烏地給海天一閣色的所有人指明瞭新的人生,新的出路。
“小藍,我想起在哪裡曾經見過你了。”
“什麼?”
眼前,迴轉過的芙蓉俏靨遞過一絲溫柔的笑,與牽動師傅心絮那張噴火容顏重疊。
“在我師傅的夢裡。”
輕悄的話語幾乎小到聽不見。被風化了去,融在暖暖的春意裡。
十年前那一朵暗戀的花,才待孕苞便已凋謝了。
現在自己手中呵護的一朵,卻正趕上春時。
做一個春色無邊的緋夢,也不錯。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