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還未來京之前,我們住在江南的一個小院子裡,輕飛在院裡擺了一個榻,閒暇時,他會抱我到院中,躺在榻上,也能夠時常曬到太陽,江南的冬天,太陽很暖和,不像這裡是冷的”舒兒柔柔地說著,眼中起了溼意。
“你們從小就認識麼?”鳳墨涵問她。
“是啊,從我記事起,他就跟在我身邊。”
“多吃幾劑藥,沒準哪一天你的病就好了,這世上存在奇蹟的。”鳳墨涵安慰她。
“其實這麼珍貴的藥,用在我身上純屬浪費了,我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舒兒嘆道,搖了搖頭。
“你不能這麼說,為了沈兄,你也要樂觀些,你能夠坐起來,他有多高興,你又不是沒看見!”鳳墨涵說道。她看了看從遠處走來的沈輕飛,手裡提著藥罐,眼光溫柔地落在舒兒身上,忽略了周遭的存在,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
“是啊,他為了我,受苦太多,是我拖累了他,這輩子欠他的,算是還不清了。”舒兒目不轉睛地盯著前面的來人,喃喃說道。
“舒兒,今日你的精神不錯!”沈輕飛走到跟前,將藥罐放在院子裡的石桌上,沒用他開口,唐璇已經拿了個藥碗出來,將藥倒了進去。
“多虧了阿醜兄弟,你也不跟人打個招呼。”舒兒怪道。
沈輕飛站起身來,“撲通”一聲跪下了:“多謝阿醜兄弟,你真是我沈輕飛的福星,若是能夠治好舒兒,今生今世,只要你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我義不容辭。”
鳳墨涵趕緊扶他起來:“沈兄這是做什麼,不必如此,醫者父母心,這本是我應該做的,何況舒兒姑娘之所以能康復,並不是我之功,乃是夢綺先生的藥所起的功效。”
“夢綺先生?可是天下第一名醫夢綺?”沈輕飛驚問。
“就是她。”
“阿醜兄弟與她是什麼關係,要知道從舒兒出事起,我一直在找她,可是那位先生神出鬼沒,有人說她在雪域,我去了雪域,又有人說她在京城,她的行蹤令人捉摸不定,我從未有緣見上一面。”
鳳墨涵不由得感嘆造化弄人,其實沈輕飛遠赴雪域找的時候,夢綺恰恰被父親請到了京城,就守在她的床前,如果那時候讓她治,沒準舒兒的病也能好了,如今,最好的時機卻已錯過。
“我認識他的徒兒,這藥是從他徒兒手中得到的。這些年夢綺先生確實行蹤不定,我也想找她。”鳳墨涵只得說道。
“她的徒兒想必也得到真傳了,還請阿醜兄弟引見,幫舒兒診治一番。”
舒兒輕斥道:“呆子,若是他能治,阿醜兄弟又怎會不讓他來。”
鳳墨涵說道:“舒兒姑娘說的對,那位仁兄只學了夢綺先生的武藝,卻不曾學得她的醫術。”
沈輕飛眸中的光芒剎時淡去:“想必連這位高徒也不知先生下落,否則阿醜兄弟你早就找著她了,是吧?”
鳳墨涵想告訴他其實夢綺在雪域,其實能找到,可是看到舒兒對著她輕輕搖了搖頭。聰明的舒兒知道自己的情況,即便夢綺是再世華佗,也救不了她了,用科學點的話來說,她的器官已經大部分壞死,現在不過是拖時間而已,就連說話,其實對她來說也已經很吃力,不過是為著不讓沈輕飛難過,強自忍著。
“是啊!”鳳墨涵應道,看著沈輕飛眼中的光芒徹底熄滅,她的心頭也很悶。交待了幾句應注意的事項,她告辭離開,把時間給了這對相戀的人,他們在一起的日子已經不多了,她不想再佔去一分。
在街上轉了幾個彎,找個無人處去了臉上那層皮,鳳墨涵又恢復了俊美的模樣。她看了看地勢,一巷之隔,另外一頭就連著皇城,那邊是御膳房平日裡進出的通道。她走了過去,只見通往宮中的偏門開著,這時辰正有人用板車拉了一籠子的活雞活鴨往裡面運,門口守著兩個帶刀的侍衛,負責採辦的內侍晃了晃腰牌,就領著人進去了。
鳳墨涵等那一車的雞鴨進去了,這才走過去,還沒亮出令牌來,就被兩名侍衛大刀一擋,攔住了去路。
“這是宮門,閒雜人等退後,擅入者格殺無論。”
她從懷中取出了令牌,這麼重要的東西,她一向是隨身帶好,不會隨便掛在腰上。兩名侍衛驚訝地看了一眼令牌,收刀放行。
“大大人怎麼不走正門,卻走這邊?”有一個問道。宮中的令牌是分等級的,鳳墨涵持有的這個,顯然是最高階別的,也就是說,可以隨時入宮,直接走到皇帝或者太君面前去,不像別的有所限制,難怪這兩位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