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與我住一起,他亦無事,會照顧其他人,一個時辰後他們自會醒來。”
“哥哥來的及時,我沒事,”鳳墨涵聽到大家沒事,心下稍安,“既然都沒事,哥哥回去休息吧。”
“不行,我怕那些賊子不死心,不如我留在這裡守著你,涵兒自睡你的,不用管我。”
鳳墨涵想,天寒地凍的那怎麼能行,可是任她如何勸說,鳳楚辛就是不離開,於是只得說道:“哥哥既是執意如此,那便到床上來,一同睡吧。”
鳳楚辛臉色忽然變了,那是一種混和著傷心和痛恨的表情,可惜燭火此時被風吹得滅了,鳳墨涵並未看到。他轉身過去,將窗關上,迴轉過來為鳳墨涵掖了掖被角,用極為淡然的語氣說道:“涵兒睡吧,哥哥坐在一旁就好,我有內功修為,不怕冷的,也快天亮了,我睡不著,正好練會兒功。”
小時候兄妹兩人也是一個床睡過的,只不過大了才分開,鳳墨涵不疑有他,黑暗中聞得他盤腿坐下,呼吸慢慢變得平緩悠長,知他果真是在練功,也就不再打擾。
她躺在被中,慢慢回憶著方才的細節,那一聲“六郡主,久違了”,證明來人是認識她的,她覺得自己似乎聽到過這個聲音,可是聲音畢竟不比樣貌,一時很難想起來是誰,在記憶中搜尋了半天,竟是遍尋不見,只得作罷。
怪不得在鬧市中這人會回頭看她,想來不是聽到了她的那番話,而是認出了她,想必她被這人跟蹤了,而自己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她有些懊惱,似乎自己越來越輕敵了。即使註定了要死,她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失誤而被迫早死,多活一天是一天,生命如此可貴,她不想放棄。
後面進來的女子,功夫很高,鳳楚辛已是當世排名前十的高手之一,這女子年紀應該不大,功夫看來與鳳楚辛不相伯仲,更難得的是一身輕功,鳳墨涵自問她以兩世的經歷與機緣融合苦練的逃亡功夫也不會比她更快。
她在想那人會不會是九年前要她命的人,這麼多年了,她想著因為自己是個廢人,敵人估計不屑於對付她了,難道是看她恢復了不少,現在又開始擔心她了?所以要先下手為強?真相如何她不知道,甚至不知道那個躲在暗處的敵人會是誰。還有那迷香,也行可以順著這條線索去查,這樣的香別處好像沒有。
左思右想,她原本以為自己睡不著了,但或許因為有鳳楚辛守在旁邊,她漸漸放鬆了情緒,緩緩閉上了眼睛,天已快亮,她一直無夢,睡得沉而香甜,直到午時方醒,卻不知在她睡著後,鳳楚辛便停止了練功,愣愣地看著她的睡顏,見她偶爾還會蹬被子,他搖頭寵溺地笑笑,為她蓋好了,手伸進了被中握住她那不曾受傷的左手,直到她醒。
醒來後趁著哥哥去準備飯菜的功夫,鳳墨涵細細勘察了屋子,在窗前的角落找到一小片衣衫的碎屑,想必是鳳楚辛和那戴面具的男子纏鬥時劍刃削落的。那是一種極為貴重的錦絲織就的布料,只有仕族之家的人才能穿著,月國地位等級森嚴,哪怕你貴為全國首富,只要不是仕族出身,就不能穿這種華貴的料子。
她微微一笑,覺得事情越來越有趣了,一個殺手,卻是仕族出身?與其在無聊中活著,不如在快樂中死去。她忽然覺得生命是不是要走到盡頭已經不重要了,一種重拾舊業的興奮之情取代了原先的愁悵。如果現在能有人看到她臉上的笑容,聽到她的心聲,不管是誰招惹了她,都一定會後悔。
鳳墨涵懶洋洋地站在窗前,眼神卻不見絲毫倦怠,帶著冷冽的殺氣。她穿著一身白衣,長長的裙裾拖到了腳背,發如墨,披散在背後,黑白分明,一如那個被她丟棄在牆角的面具。
她推開窗戶,外面雪住了,卻吹進來一股冷風,寒氣襲人,扯動得她的衣襬跟著飄揚舞動,她微微側了側頭,幾縷髮絲揚起,遮住了半邊臉,髮絲遮蔽的唇角勾起,她像一個幽靈,目光掃過窗外的世界,外面大雪紛飛,街市上無一個人影,一片肅殺的景象。
“大雪封路,咱們暫時也離不開這裡,一會兒我去城中走走,看看有什麼可異的情況,同時要提醒押糧官大人加強守衛,小心糧草有失,敵人的來頭咱們不知曉,卻這麼輕易就進了驛站”鳳楚辛皺著眉,擔憂之情明顯擺在了臉上,“你就乖乖呆在驛站,張侍衛和克貞他們會保護你,今兒就別出去了。”
“可是我想看皮影戲,”鳳墨涵抬起了頭,黑寶石般的眼看著哥哥,“聽說今日演的是新戲,很好看”
對她的要求,鳳楚辛從來不忍拒絕,思量一下,應道:“那我請解大人派一隊侍衛跟著。”
鳳墨涵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