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所幸因為傷了,靜親王恩准她去了別院休養,那裡人又不多,除了齊思洛、鳳楚辛,就是十來個下人,平常也聽不到多少言語,還好齊思洛沒放棄這個被認為是傻子的女兒,從頭開始親自教她識字。鳳墨涵無比慶幸“晶”跟著她來了,否則對著月國這種雖然長得蠻像中國字,卻堪稱外星文的文字,她非被折磨得精神錯亂不可。等“晶”慢慢適應了這個身體後,她的記憶力開始恢復,經過了這八九年,語言關算是透過了,只差沒實踐。
少年郎這一串堪比連珠的話說出來,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一時沒明白他在說什麼,在頭腦中將他剛才說的話從頭複習了一遍,進行斷句後才明白了意思。
鳳墨涵看了少年一眼,搖了搖頭。可憐的孩子,恐怕嚇得不輕,居然說話都不帶標點的,說一句救我不就完了麼,哪來那麼多廢話!於是乎,不由自主地翻了翻白眼。少年卻誤會了,以為鳳墨涵不救他,跪著往前兩步,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腿,像抱著根救命稻草。
“成何體統!來人啊,把江蕭潁給我拖下去。”楊統領察顏觀色,也以為鳳墨涵不願插手,冷笑著揮手叫人。
鳳墨涵皺起眉,對秋華使了個眼色,上前來拖江蕭潁的兩名僕婦被秋華當胸一掌掃過,噔噔噔地往後退了三大步。這個叫江蕭潁的少年驚喜地仰頭看著鳳墨涵,嘴唇哆嗦著,放開了她,兩手撐在地上,用力地磕起了響頭。鳳墨涵急忙拉起他來,頭上已經磕起了一個大包,那起先令鳳墨涵驚豔的臉如今又腫又紅,頰上還有幾道劃痕,正滲著血,一看就是指甲刮傷的。
看來女人不管到了哪裡,再如何尊貴,指甲都是一項利器。鳳墨涵對著這張概比豬頭的臉,不禁失笑,舉起手來,就著衣袖為少年擦去了額上的血和眼角的淚,看了看下半張臉,伸手一撈,將秋華腰間所繫的汗巾拉了下來,遞了過去。她穿的是新做的素白衣裳,很中她的意,若是沾了這小子滿是血跡眼淚鼻涕的臉,實在是怕以後洗不乾淨。
那笑容雖然一閃而逝,卻似一縷春風吹進了江蕭潁的心間,他愣愣地看著面前稍嫌文弱的女子,被她擦過的眼眶一熱,新的淚水又湧了出來。鳳墨涵心下暗歎,若是曹公穿越到了這月國,不知還說得出那句女兒是水做的骨肉不?
“六郡主,妻主去世,其夫無所出者理應殉葬,你若是不懂規矩,可以去問問府裡的長輩,現在還請郡主不要防礙屬下做事。”楊統領忍著怒氣,站到了鳳墨涵的面前。
還真不把她這個郡主放在眼裡,說話口氣這麼衝!鳳墨涵搖了搖頭,將三個男人護在身後,不讓他碰。這是活生生的人命啊,江蕭穎才幾歲?這些人居然下得了手!沒有人能比她更懂得生命的珍貴,沒有人比她更瞭解一個人對生命的渴望,因為她已死過一次,江蕭穎和另外兩個已經醒來的男人渴求的目光一直盯著她,她知道他們把生的希望全部寄託在了自己身上,所以,不能退讓!她想救的人,還沒有救不了的!
畢竟鳳墨涵是郡主,楊統領也不敢對她對手,雙方僵持不下,就這麼耗著。耗不多時,外面雜亂的腳步聲傳來,童王君領著一幫子人進到了屋中,都是靈堂前頭見過的,齊思洛和雲側君也來了。齊思洛看著女兒,眉間憂色愈濃,不過他卻沒有說話。
“這是怎麼回事?”童王君厲聲喝道,“樂郡主明兒一早就要上路,你們怎的還磨蹭著不動手?”
初時在靈堂,鳳墨涵已經見過了此人,那時兩人只打了個照面她就被靜親王招呼了過去,沒有細看,這時近距離一看,這人比自己的父親可是差多了,外表頂多也就算清俊,不出聲的話,看起來還有些老實。
楊統領見有了主心骨,挺直了脊樑,添油加醋地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通。鳳墨涵微低著頭,在心中冷笑:欺我不會說話不是?有你難堪的時候!
“是這樣嗎?”童正君聽完,偏過頭來對她笑了笑,“六郡主是不常在府中,難免不知道這其中的規矩,楊統領這是在按規矩辦事,是王爺交待了的,縱是王父我也不能插手,你快跟你父親回去吧,一會兒驚動了你王爺,可就不好了!”
鳳墨涵搖了搖頭:“人我要!”
所有的目光齊刷刷地射在她身上,均是毫不掩飾的驚訝。
“你你會說話了!”童正君不由自主地喊了出來。要知道鳳墨涵九年前出了意外後,受驚嚇成了啞巴,一直就沒有開過口。
“妹妹早就恢復了言語,只是說得還不是很利索,她怕人笑話,所以不大開口。”鳳楚辛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對各位長輩施了一禮。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