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抬眼看了下顧希年,又下了一子,道:“愛卿的臉色看起來,還不太好,需不需要請太醫給愛卿看看。”
顧希年也落下一子,道:“不必了,臣現在已經大好。”
皇上對顧希年的脾氣有幾分瞭解,見他拒絕便沒有再次要求,轉而問起了政事:“不知愛卿怎麼看待北絨問題。”
顧希年頓了一下,手中一子並沒有落下,似是在思考。一會兒才將子落下,道:“皇上是想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朕如果都想聽呢?”皇上笑了笑,沒有落子。
皇上沒有落子,顧希年自然沒有再下子,沉默了一下道:“假話是,與朝中百官的看法一樣。”
皇上哈哈一笑,道:“愛卿這假話,朕可真不愛聽,說說真話。”
顧希年也笑了笑,道:“真話便是,北絨本身就一直存在問題,只是不知皇上究竟是站在哪個角度上看待北絨。若是將北絨看成奴隸,那麼大南宮皇朝無論對他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作為奴隸的他們,沒有任何資格反抗。”
“若是將他們看成子民的話,他們的生活的稅收的確是高了些,生活也未免太過艱難了些。”
聞言,皇上沉默下來,又無聲落下一子。
二人繼續靜靜地下著棋,就如剛才的事情誰都沒有說起過一樣,也沒有再說話,似是專心下棋一般。
對於北絨,皇上其實是極其憎恨的,若不然也不會單單北絨徵如此高的稅。曾經他有想過將北絨人全滅掉的念頭,只是後來被朝中元老說服,並且提出高稅收,才放過了他們。
此次他們造反,他第一想到的是,北絨是一條養不熟的狗。
朝中百官多數也因為他的影響,個個阿諛奉承聲討北絨,甚至還要將鎮國將軍也打下天牢。坐在高位上的他,冷冷地看著他們叫得一聲比一聲響,面無表情。
北絨他的確是憎恨過,但是十四年過去,居在高位上也想通了很多事情。當年兩個皇兒的死,本來就存在蹊蹺。就算是不存在蹊蹺,既然是戰爭就有勝有敗,總會有死亡。
只不過死的是他的兩個皇,他心中有恨。
而北絨地闊,人人善馬,想要全消滅其實也不可能。
他們其實也是他的子民,那些人又何其地無辜,奴役了十四年其實也差不到到頭,該是放過他們的時候。只是自願放過,與他們起兵抗議,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對司子翰的自作主張,他有心要刁難,也動過心思將他拿下。
如果將司子翰拿下,那麼兵權就可以重握回自己的手中。
若是錯過這一次機會,便再也沒有機會讓司子翰交出兵權。可若將司子翰拿下,那麼北絨問題就證明不允許減稅收問題。北絨既然已經全民抗議,若是不同意減稅,自然不會擅擺甘休。
當初三年征戰,才將北絨拿下,並且幾乎全是司子翰的功勞。
章節目錄 499。父親歸來14
當初三年征戰,才將北絨拿下,並且幾乎全是司子翰的功勞。
大南宮皇朝,也再找不出如讓人聞風喪膽的將軍。
到時候北絨誰去降伏?
誰能真正拿著司子翰手中的兵符,將其手下的兵將心甘情願地聽令,還能將北絨徹底驅逐?
皇上想不到大南宮皇朝有誰能有此本事,哪怕是他自己御駕親臨,估計也沒有司子翰讓人來得更加信服。這一點上面,讓他既是愛死了司子翰這樣的名將,同時也恨得要死。
兵權,必須收回!
“朕若覺得司將軍太過自作主張了呢?”皇帝並沒有再就北絨問題說事,而是單就司子翰個人說了起來。
“皇上之言,並沒有錯。”顧希年也回答得坦然。
皇上快速落下一子,然後哈哈大笑一聲:“愛卿,你輸了!”
顧希年執起的棋子在手中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哂然一笑,將棋子放原處,嘆道:“又是棋差一子,皇上的棋藝可是越來越好了。”
皇上挑眉:“別以為朕不知你這是在讓朕。”
顧希年認真道:“是皇上的棋藝好!”
皇上大笑一聲,不再推脫,卻沒有再下一盤的意思。
見狀,顧希年站起來告別,然後退了出去。
兩天的時間在風起雲湧間等待,一點一滴地過去,終於迎來了司子翰歸朝的訊息,掀起了一朝暗湧。
司雲待在家中靜靜地等待著,看似在喝著茶,其實幾乎每一杯茶都被她拿來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