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的聽話,不可以胡鬧。等爸爸回來,給你們帶禮物。”
“噢!我要小白兔。爸爸你要給我帶小白兔回來。”
思平立刻大聲的說出了自己的願望,她似乎並不太懂得打仗的意義,也不太明白父親的離開意味著什麼,她只是很開心的向父親要著自己的禮物。然而,已經是個大孩子的念卿,從大人們低聲的交談聲中已經明白了叔叔要去的地方,他要去做的事情。從戰場上走過的他,見過戰爭的殘酷,也見過死亡的可怕,也經歷過逃難一樣的遷徙。所以,他的心情此刻也與韓婉婷一樣,沉重而憂心忡忡,緊緊閉著嘴巴,不置一詞,拉著狄爾森的手久久都不願放開。
終於,到了他必須要走的時刻。狄爾森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韓婉婷和孩子們,朝她們燦爛一笑,轉身大步的朝著門外走去。韓婉婷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用力的眨了眨眼睛,低頭咬住了嘴唇,似是在掙扎著什麼,猶豫著什麼。眼看著狄爾森的身影就要從她眼前消失的時候,她飛快的朝著門外衝了出去,在大門外的轉角處叫住了他。
他不明所以的轉身望她,她走近他的身邊,踮起腳,湊到他的耳邊,低聲的說了幾句。她的話音剛落,他已經壓抑不了自己激動的心情,一把將她抱起,高興的轉起圈來。突如其來的眩暈讓她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脖子,小臉埋在他的頸畔,緊閉著眼睛低聲的尖叫著。
他笑著,滿臉皆是如花一般燦爛的笑容。他抱著懷中這個因為眩暈與恐高而尖叫著的女人,心裡漲滿了幸福與溫暖。是這個女人給了他愛,給了他希望與溫暖,給了他家,還給了延續著他骨血的孩子。
對這個女人,他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彙來形容自己對她的愛意。也許,除了讓自己能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陪著她與孩子們一起成長,陪著她走完漫長的人生路之外,再也沒有什麼能比這個更能回報她了吧。
他離開她的時候,輕輕的撫了撫她依然平坦的小腹,告訴她,他會回來,回來看著他們的第二個孩子出生。他要親自守著她,守著她平安生產。她含淚笑著點頭,向他揮手告別。直到他的車子開出很遠去,他從後視鏡裡望去,依然能看見她站在那兒,向他揮著手。
那一刻,他的眼睛也有些濡溼了,他對自己說,無論如何,我都要活著回來。
那一刻,他並不知道,就在一個星期後,金門那片小小的陣地上,會有一場與渡海而來的共,軍整整打了三天兩夜的、打得你死我活的殘酷戰鬥發生。
那一刻,他絕不會想到,那場戰鬥,竟是他與大陸最後的羈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小小的金門島上,一場國、共兩軍之間的較量已經上演了整整兩天兩夜。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從黑夜到白晝,從白晝到黑夜,槍炮聲、廝殺聲、吶喊聲從未有過一刻的停歇。
空氣裡,飄浮著的全是火藥的味道,耳朵邊聽到的只有子彈、炮彈在空中來回穿梭發出的“嗖嗖”聲和兩軍對陣時的叫喊聲;陣地上、戰壕裡,落滿了從天而降的泥土、彈片、血肉模糊的人體碎片和無辜受難的鴿子、斑鳩與各種海鳥的屍體;灘塗邊,海岸上,早已倒伏著許多共軍的屍體,鮮血幾乎染紅了附近的海水。
很多共、軍還沒有來得及衝上海灘,就已經被射殺當場;很多人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他們要攻打的物件,找到國、軍的身影,便已經莫名的死去。很多人在戰火中拼命衝進了國、軍的陣地,與國、軍廝殺在一起,寧願同歸於盡也不肯放過一人。
共、軍和國、軍,都咬緊了牙關,用槍、用炮、用刺刀廝殺著。雙方源源不斷計程車兵被投入了戰場,一個奮力要征服,不惜渡海而來;一個拼命要抵抗,不惜動用能夠使用的全部海陸空兵力。在糾纏在一起的時刻,他們似乎都忘記了,那個在和自己的拼命的人,是自己的同胞、手足,是曾經與他們一起同仇敵愾、將日本鬼子趕出中國的戰友。
雙方的指揮官們都在那個你死我活的時候,顯出了幾於當年攻打日本人時同樣的激情與勇敢,他們一樣的奮不顧身,一樣的挺身而出,一樣的血染沙場,一樣的壯烈陣亡。也許那個時候,他們也早就忘記了,自己還曾是被國人敬仰的抗日英雄。
與國、軍廝殺著的共、軍沒有想到,在大陸勢如破竹的他們,會在這個毫不起眼的小島上遭遇到這樣激烈的抵抗,更沒有想到,原來,不是所有的國、軍都像他們想象的那樣不堪一擊,一擊即潰;而在與共、軍廝殺著的國、軍也沒有想到,這些乘著木船而來的共、軍一個個毫無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