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訴三連連長,讓他不管怎樣,都一定要用重火力壓住共、軍,不但要打得他們抬不了頭,還要一步步的逼得他們退回去。還有,讓二營派些人過去包餃子,無論如何都要把這股共、軍全殲!”
“是!”
勤務兵接到命令,立刻貓著腰迅速的朝著後方指揮室跑去。狄爾森緊緊皺著眉頭,看著望遠鏡裡每一個慘烈的畫面,計算著戰場上瞬息萬變戰況的同時,心頭升起了兩股截然不同的感覺——欽佩與蔑視。對共、軍的欽佩與蔑視。
欽佩,是他對對手視死如歸精神的一種感慨。在敵我雙方力量相差懸殊的情況下,他們明知沒有後援,依然還在堅持,依然還在抵抗,這種奮勇的精神實在令他不得不承認,大陸的失去,就是輸在了他們的這種精神之下。若湯恩伯的廈門守軍也有這樣的精神,何至於會有今天的金門惡戰?若杜聿明的東北大軍也有這樣的精神,數十萬大軍如何會被共、軍全殲?他何至於會淪為階下囚?若委座的百萬國、軍,人人都有這樣的精神,大陸何以會失?共、產、黨何以會奪得天下?
然而欽佩歸欽佩,他心裡的那股蔑視,卻是大大的佔據了上風。那是他對對手大意輕敵的一種嗤之以鼻。有句古語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是任何一個有些常識的人都知道的話,可偏偏在大陸所向披靡的共、軍卻不知道。海灘邊數十艘船隻上熊熊燃燒著的大火便是最好的證明;那些倒伏在海灘上的屍體便是無言的結局。
這群一心一意想要攻佔金門、想要“解放”臺灣的人,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海水潮漲潮退的脾性,沒有一個人瞭解秋季海上的風向,沒有一個人懂得要為自己留條後撤的道路,更沒有一個人懂得登陸作戰的特點,光憑著一腔愚勇和熱血,就這樣渡海而來。與其說是來打仗,倒不如說就是不折不扣的在送死!
大約是他們在大陸上打了太多的勝仗了吧,小看了他們國、軍。又或者是這些自詡為“解放者”的人們忘記了,當年抗日戰場上,究竟是誰趕走了不可一世的日軍?這些人如此輕敵,如此傲慢,如此盲目自大,如何能贏得了國、軍?
這場仗,打到現在,共、軍即便再負隅頑抗,其實勝敗早已分清。當他們乘坐著從民間徵用而來的木船,乘風破浪登上金門土地的那一刻,這些人就註定了要成為悲劇的主角。
“這就是你們輕敵的下場,以為我們都會像湯恩伯那樣不戰而退,讓你們不發一槍一彈就佔了金門嗎?做夢!”
狄爾森看著望遠鏡裡的激戰場面,嘴角邊扯出一個極為不屑的笑意。這時,勤務兵回來了,他跑到狄爾森的身邊,扯著脖子大聲說道:
“團座,二營長來電話,說389陣地有一小撮共、軍很頑固,他派了幾個連上去都攻不下來,傷亡很大,他要支援。”
狄爾森一聽,心頭火起,轉頭對著勤務兵橫眉大怒道:
“放屁!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還要什麼支援!共、軍想要撤退的船和裝彈藥的船早就被我們給炸了,他們沒有後援,沒有補給,走也走不了,窩在那個彈丸之地上打了這麼久,死傷不會比我們小,身上帶的那些彈藥也該用的差不多了。
就他媽這樣的一撮人,我們還拿不下來?去,你去問問二營長,他媽的他們平時都幹什麼吃的?是不是光知道睡女人的慫蛋?要是今天下午兩點之前再攻不下來,別說師長要軍法從事,我他媽第一個要他的命!”
“是!”
面對狄爾森蓬勃而出的怒火和大罵,勤務兵哆嗦了一下,幾乎不敢去直視他帶著血絲的藍眼睛,縮了縮脖子,一溜煙的趕緊跑著去了指揮所,向已經被槍頂在腦門上的二營營長下達了狄團座的最高指示。
似乎是狄爾森的威脅和怒罵有了一些刺激作用,很快,他就從望遠鏡裡看到了389陣地上的戰鬥異常的激烈起來:炮聲、槍聲、廝殺聲不斷,陣地上硝煙瀰漫,幾乎籠罩了整個小山頭。在下午兩點即將來臨的時候,前方傳回了訊息,389陣地終於被國、軍攻克。直到這個時候,狄爾森的臉上才露出一絲笑容,長長的舒了口氣。
數個小時後,金門各地陸續傳回登陸共、軍被殲滅、各處陣地均在國、軍手中的訊息。儘管金門當地依然還有零星的小規模巷戰,但大局已定,共、軍大敗,國、軍大捷。在惴惴不安中等待了三天的蔣介石,接到來自前線的捷報後,在澎湖的臨時官邸裡,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在大陸陸續失去了的戰略要地,想到他如喪家犬一樣的逃亡,想到拜別祖墳與家鄉時內心的苦痛與煎熬,縱是他要強耍狠了一輩子,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