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我讓裁縫師傅給你做件旗袍。這料子質地好,穿在身上不會皺,宴席那天,你穿上,一定驚豔全場!
哦,還有這個,你看看這個樣式喜歡嗎?時代不同了,我結婚那會流行的婚紗樣子現在看著都過時了,喏,這個是美國最新流行的婚紗式樣,喜歡嗎?喜歡的話,我立刻讓人打電報去美國定做。”
宋美齡熱情的張羅著籌辦韓婉婷婚禮的事情,一手拿著絲光水滑的緞子,一手拿著好幾張衣裳式樣,興沖沖的從外面走進韓婉婷的房間,眉飛色舞的說著,那熱絡勁,彷彿就是自己在嫁女兒。
韓婉婷正坐在窗臺邊發呆,被姑媽一叫,立刻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她看著興致勃勃的姑媽,掃了一眼她手上的那些東西,微微一笑道:
“姑媽,別忙了。如今是特殊時期,一切從簡吧。這些東西要花不少錢,又穿不了幾次,一點都不實惠,實在太浪費了。我和他,都不介意這些東西的。”
“什麼浪費不浪費的?!這是結婚啊,你以為是尋常酒會應酬嗎?一輩子就這麼一次,女孩子不趁結婚的時候為自己裝扮裝扮,弄成天仙一樣的人物,還要等什麼時候啊?將來等你到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就是想穿,也穿不出這樣漂亮了!所以,現在就算再鋪張也是值得的,誰能說什麼?”
“姑媽!這樣好嗎?這些天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姑父一直提倡抗戰時期,一切從簡。可如今要是為我的事情公然違反這個號召,又要有人說些難聽的話了。”
“我跟你說啊,不管你姑父做什麼,都會有人說難聽話的。哪怕是做些好事,都會有人說他是作秀,是別有用心,為了收買人心。與其做什麼都要被人說三道四,倒不如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否則在這世上,就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了。明白嗎?傻孩子。”
宋美齡不屑的撇撇嘴,像揮蒼蠅似的揮了揮手,不願再提旁的雜事,只是一個勁的拉著韓婉婷左試右試的試料子,試樣式,完全樂在其中。韓婉婷見狀,識相的閉了嘴,像個布偶娃娃似的,任由她擺佈。
過了一會兒,等宋美齡心滿意足的試好了樣子,要回去派人準備起來的時候,韓婉婷叫住了她,略有些猶豫的低聲問道:
“姑媽,那個,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嗎?”
一聽她提到那個男人,宋美齡心裡就有些氣惱,鼻子裡輕輕一哼,瞪她一眼道:
“你啊,這幾天神不守舍的,果然心思都在他身上!你一張口,我就知道你要問這個!怎麼,還怕你姑父吃了他嗎?放心,你姑父愛才,怎麼說他也是個人才,所以啊,就算不看在你的面子上,也會念在他為黨國出了不少力的情分上,不會太為難他的!”
“那,他,姑父把他”
“你姑父升了他的職,讓他做了新一軍的上校團長,回他的老部隊去了。”
“啊,他已經走了啊?怎麼這樣快?”
“是我讓你姑父把他趕回去的,他傷也好了,職也升了,吃也吃過了,如今要名利有名利,要美人有美人,該知足了!還留在這兒幹什麼啊?等你們的婚期到了,再讓你姑父調他回來。省得他老在你眼前打轉,到時候又給我惹出點事情來。”
“姑媽!”
“怎麼,一個大姑娘的清白就這麼讓他給弄沒了,我難道還笑著把你雙手奉上送給他嗎?我就是故意要給他一個小懲大誡,讓他知道,以後什麼事情都要守規矩!別以為你看上他,就可以讓他由著性子胡來!”
“姑媽!”
韓婉婷嬌羞不已的跺著腳,實在是被宋美齡的大白話給說得不好意思起來。宋美齡捏了捏她的臉蛋,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韓婉婷看著姑媽的背影,忍不住捂著發紅的雙頰,悠悠的惆悵起來。
他又走了。他們又分開了。從現在開始到七月的婚期,這段長長的時間裡,他們又要兩地相思了。她都沒來得及和他說一聲再見!總是這樣,他們的每次相聚,時間為什麼總是那麼的短暫呢?好像他們的生命中,分離永遠是一個不會退場的重要角色。
前不久,中國遠征軍和英印軍隊勝利在喬姆克會師,終於打通了抗戰生命線滇緬公路。孫將軍指揮的新一軍旋即回國,趕往廣西南寧,準備休整之後進攻盤踞在廣州境內的日軍。算時間的話,現在,他走了這些天,應該已經到了南寧。說起來,他的傷好才沒多久,應該再好好休息上一段時間,可不久之後,他又要投入到作戰中去,她實在是為他感到擔心。
美國的電臺裡說,歐洲戰場的勝負已定,德國納粹的統治行將消亡,盟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