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2 / 4)

後,復又伸出拇指輕拭了拭唇上的胭脂,一雙湛碧目光對著恍如入夢全然動彈不得的樊涼公主指了指門外,微微笑道,“公主何不先於殿中歇息,待你我大婚之日,再行纏綿不遲。”

左右又是一陣鬨笑。

3

未及淳爾佳如怔如夢地跨門而去,圓臉黑麵的漢子憋不住地拍手笑起,“王爺行軍在外,竟還能撿個如花似玉的夫人回家!瞧這樊涼公主可比左相的女兒美出萬倍!那郝玉菡還比不上個土墩子”倪珂不置一聲,只是順著眼梢帶過一瞥,胡安自知說話造次,趕忙低下頭,不復多言。

“樊涼公主不止生得極為貌美,膽識謀略更是不讓男兒。有公主這樣的賢德妻子輔佐身側,無疑更利於他日登極九五。”李相如瞟了一眼兀自皺眉滿面不悅的羅汜,又看了看似在凝神思索的小王爺,躬身作揖道,“王爺若擔心無法與左相交代,亦可暫不休妻。權且先將公主娶來便是。”

“羅大人,可否今日便回隴西,將公主索要之物置備齊全?”伸手輕輕搭上羅汜的肩膀,朝打從見了淳爾佳便始終悶悶不樂的少年淡淡一笑道,“主僕之間也該有些禮數才好。情於私,禮於公,小王從來分得清楚。大人也該分清才是。”

一個“情”字似一劑灌頂靈藥。少年抬眼相視,趕忙起身作禮,道了一聲“聽憑差遣”。

李相如聽完倪珂對羅汜的細細囑告早是面色大驚,待一眾人等都奉命退下,忙不迭地跪地道,“王王爺你這這是要屠城麼?若王爺不想娶不娶便是了自古賢君聖主多以‘仁’治國,王爺此舉定將飽受彈論須知殿下甚得民望,也皆因他多仁重義”

李相如突然明白了,為了安撫那個用情至篤的隴西郡守,小王爺人前絕口不提簡森的生死下落,談笑一如往常。然而暗裡將神機三營的將士係數遣使出營打探訊息,尋遍了蠻境漢地,每每空手而歸,莫說大活人,連個是生是死的準話兒也沒有。

倪珂走回案邊,將置上的一隻錦盒開啟——盒中的虎型白玉似已經過擦拭,卻依然能於雕紋刻痕處瞧見絲絲血跡。將它拿於手中,一眼不眨地出神凝視良久,終於慢慢拳緊了手心。闔起眼眸,輕聲說,我說過了,若他不能安然無恙隨我回京,便要樊涼自此寸草不生。

第 52 章 浪子回頭處,功成萬骨枯(下)

五十二

浪子回頭處,功成萬骨枯(下)

1

季米從地牢中醒過來時,已不知過去多久。萬籟俱寂,闔無人聲。周遭一切都很靜悄,靜悄得有些反常,有些詭異。他覺得又渴又餓,能飲幹一條河,能吞下一頭牛。雖說神智已經清醒大半,然動手屠殺漢俘的事情只記得了一個依稀隱約,似乎漏網的漢俘開啟了城門,使得數十萬漢兵破城而入。手腳上的鐵鏈不知何時被何人卸掉了,胸口的疼痛並未緩減多少,季米將置於腳畔的當吟抄於手中,扶牆而行,一路磕磕碰碰。遍地雜亂,似這天地間再無完整之物,好容易找到一隻未碎的酒罈,仰頭要喝之時,卻發現壇中空無一滴。他將酒罈拋於牆頭摔碎。

樊涼極少能見到烏鴉。季米走出王殿的時候看見難以計數的烏鴉盤旋於頭頂。空氣中飄來一陣一陣濃重的腥味。他揚起袖子嗅了嗅,上面有血汙和汗水混合一起的酸臭味道。掩住要吐的慾望,脫下早骯髒不堪的白袍,尋了一件乾淨衣裳換上。

天地昏冥,四顧蕭條。離離草甸化為狼藉焦土,瓊樓高閣只剩斷壁殘垣。大漠邊境從來人煙稀少,但不會那麼少。

地上的馬蹄印子還很新鮮。漢兵應該剛剛撤離沒多久。

迷迷糊糊中他找到了一條河,那是漠北諸國的生命之河,似乳水哺育了世世代代的樊人。俯身於河邊,連飲了數口,忽覺滿口血腥之氣。定睛一看,那流動的河水分明就像橫剖的血管,順著暗紅水流的方向望去,一具孩童的屍首正應著河水的波動漸沉漸浮。而稍遠一些的地方,更多的屍首層疊相擠,男女老少,三五成抱。

烏鴉的哀叫像是報曉。終於徹底把季米喚醒了。

“出來!”

一個女人捱了一聲冷叱,笨拙而遲緩地從死人堆裡爬了出來。見到眼前的活人先是一個哆嗦,待聽見他口裡那熟悉親切的羯語,頓時號啕大哭起來,漢兵全都是魔鬼!她邊哭邊說,他們見人便殺,不留一個活口。

下令屠城的是那個漢家的小王爺?

2

暖風無孔不入,雲霞鑲金戴銀。樊涼城內早已是燈張彩結,笙喧鼓沸。淳爾佳提出三個條件後不及日落三度,倪珂便將她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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