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虧”段玉姝說話間又給蘇楠布了道菜“我已決意進宮。”
“別的且不說,”蘇楠住了筷,“程頤那兒,要怎麼交代?”
“程大哥那兒,本也不必交代什麼”段玉姝苦笑“我與程大哥也不過是有幾面之緣,也談不上什麼深厚的緣分。”
“明日,我便與程大哥去說清楚。”
“姝兒,難為你了。”蘇楠看著眼眶發紅的段玉姝,也是心痛不已“是娘毀了你和程頤大好的因緣。”
“娘,真的沒什麼”段玉姝故作輕鬆的笑“進宮才是更有前途的,萬一哪日女兒得到聖寵,封個妃什麼的,還不得氣死她們母女兩個?”
“正所謂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女兒得了好,母親和弟弟也免不得要得了好處的。”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娘和你弟弟都成了那畜生不成?”蘇楠被段玉姝逗笑了。她知道姝兒的心意,她不想讓自己自責和難過。其實最難過的還是姝兒,她才是在將來要承擔這一切的人,自己也不能再讓姝兒擔心了。
“娘,那李嬤嬤的事兒——”段玉姝不想母親因為此時和服侍她多年的李嬤嬤產生罅隙,畢竟,母親在府中可以信任的人不多了。
“放心吧,娘還沒有那麼傻。”段玉姝越是懂事,蘇楠心裡的難過就更重一分“這件事錯不在她。”
“那我就放心了。”見蘇楠喝了多半碗就就示意不用了,段玉姝也沒有再勸,讓人把東西收拾了。
“姝兒,你回去吧,讓人把珂兒送回來,”看著段玉姝擔憂的眼神,蘇楠搖搖頭“你還怕娘能把珂兒怎麼著不成?放心吧,娘不會怪罪珂兒的。”
段玉姝稍稍心安,“那麼女兒告退了。”
世間難得雙全法(一)
是夜。弦月當空,澄澈似水。
天空中幾顆疏朗的星子落在墨色的天際,隱隱約約散出微弱的光。
院中幾株梅樹,上面稀稀落落的幾朵梅花,靜靜的綻放。
空氣中浮動著幽冷的香氣。
萬籟俱靜,正是萬人入眠時。
段玉姝披衣起身,緩緩踱到桌邊坐下,倒了一盞冷茶,慢慢飲著。
冷掉的茶水透著更深的苦澀,可也比不過心裡的苦澀。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走馬燈似的在她的腦海中上演著。
就在幾個時辰前,她還期待著明日與程頤的見面。滿心歡喜的拿著玉佩去找小蓮,準備打了絡子明日就送給程頤。
她忘不了珂兒可憐兮兮的站在花廳的一角,哭得傷心。
她忘不了王氏母女虛偽可恨的眼神,那樣的得意是在嘲諷她的無能為力。
她也忘不了母親痛心的目光。
關係到一生的命運,她不想就此草率的決定。可是這是唯一的選擇了。
喝下一口冷茶,段玉姝閉了閉眼,忍住奪眶而出的淚。她不能再哭了,明日讓程大哥覺出自己的異常就不好了。
雖然是她被迫做出的決定,但她也不想讓喜歡的人用同情可憐的目光看她。
一切是她的選擇,也本該她要承擔後果。
到了這一步,她不能後悔,也無法後悔。
開啟帕子包著的玉佩。成色真的不怎麼好,但她覺得就像是世間最珍貴的東西。
明日,就要物歸原主了。
不知道,會是哪個幸運的女孩子,能得到它。
這一刻的擁有,也不枉這一生的虛度。
打定主意,段玉姝回到床上,和衣而臥,卻也仍然不能入眠。
將至黎明,她感到些微的睏意,才合了眼,睡了一會兒。
天矇矇亮,便又醒了,起來梳洗打扮。
時間還早,她也沒有叫秋心,想必秋心昨夜也沒有睡好,雖然秋心早就決意要隨著段玉姝一生,可是畢竟是入宮,不同於別處,難免要想的多了。
拿出她最好的一套衣裙,和平日很少用的首飾。就算是訣別,她也要有尊嚴,她不是要誰可憐她。
玫瑰紫二色金銀鼠比肩褂,蜜合色棉襖,蔥黃綾錦裙,外加蓮青斗紋錦上添花洋線番羓絲的鶴氅留在椅子上以備出門時披上。
等她一件件穿好,秋心已打了水進來。“小姐,你醒得這麼早怎麼也不叫我?”
“醒得早些罷了。想著你昨日也累了一天了,也就沒想叫你。”段玉姝對著銅鏡照了照“你看我這一身如何?”
“小姐穿自然是好看的,”秋心放下洗漱之物,先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