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銘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滿身血跡,拖著身體的殘骸,慢慢地竟站了起來!東方銘打她的那一掌雖然沒有用盡全力,但是以她的狀況根本不可能站得起來!
現在正值春天,視窗吹來的風讓人覺得有點刺骨,可惜扶著窗臺站立的舞衣卻渾然不覺。東方銘看著她絕美的臉上還掛著淚痕,嘴角流淌著刺眼的暗紅。平日裡嬌柔的身體,此刻有種莫名的堅定,讓人覺得她很強大。
舞衣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子顏,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了苦笑。她轉過臉看著那個傲然挺立,一身怒火的東方銘。臉上露出苦笑,卻有種莫名的絕然!那笑與嘴角的暗紅相映,竟讓東方銘感到有種莫名的恐懼。
劇目驚心!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的心底湧起,蔓延至全身。
舞衣靜靜地看著他,眼中卻沒有淚水,帶著點漠然。
無論她怎樣努力,她都只是他一個工具,一個卑賤的奴才,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甚至連狗都不如!她的眼神中有著對東方銘的恐懼,卻沒有了剛才的空洞茫然,彷彿在心底做了一個很絕然的決定!有種豁出去的凜然!
開啟的視窗不斷吹入寒冷的風,她的身體瑟瑟地顫抖著,顯得單薄而無助。就像一朵隨時會凋零的花,在寒風中更加讓人心生憐惜。她微微一笑,怪不得東方銘說這裡能讓他頭腦清醒,原來是真的!
她嘴角揚起,劃出一個悲壯的弧度。若是到今天,她都還不能對他徹底死心,那她要到何時才能放自己一條生路。
同一個人,可以由愛到恐懼,深深的恐懼,那是一個怎樣詭異的過程!
她自嘲地笑了笑,漠然地望了一眼東方銘。
不知為何東方銘心底的有種深深的害怕,那種害怕似乎從他的骨髓裡散發出來。舞衣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眼神看過他,以前她都是滿懷愛意,滿眼的柔情似乎傾瀉而出。
但是現在她的眼神中除了恐懼,更多的是漠然,還有一種堅定的執著!
瞬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突然,舞衣嘴角揚起一個悲壯的微笑,轉身迅速往窗外跳了出去!動作快得令人反應不過來,連屋內幾個看熱鬧的人都滿臉的震驚,快得連東方銘伸手想阻止都來不及。
“不要!”東方銘歇斯底里地大聲呼喊道,眼中有深深的恐懼和害怕。
是的,他害怕失去她!
舞衣墜落的最後一刻,看到東方銘眼中的恐懼和心痛。她嘲諷地笑了笑,為何要在她死的時候,才肯大發慈悲,給她一點點的憐惜。這樣的憐憫,她要不起,也不想要!
她輕輕地閉上雙眼,臉上帶著安詳與寧靜,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反而有種解脫的超然。半年前,她就應該死了!
她以為再次遇上他,是讓她獲得重生,原來,她只是跳進了另外一個地獄!
“不要!”東方銘呼喊著,快步跑到窗邊,往下看。只見舞衣的身體像折翼的蝴蝶,慢慢地在還沒來得及融化的雪山中墜落,瞬間與白皚皚的雪山融為一體。
不知道是不是臨死前產生幻覺,舞衣似乎感受到兩滴溼潤的液體,一直追隨著她墮入這萬丈深淵。
東方銘愣愣地站在窗邊,望著深不見底的深淵。他現在很後悔把莫笛山莊搬到這裡,這裡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有利於山莊的發展。而這個大殿,正是建在三面陡峭無比的山峰上。平日裡,他喜歡站在窗前,極目遠眺,望著遠處延綿不斷的山峰,看著山頂氤氳的白霧。這時他會感覺天下就握在他的手中,他就可以抓住一切他想要的。
可是,他還是來不及沒有抓住她!
平日站著這裡,可以讓他頭腦清醒,思考很多問題。可是為什麼?現在他感受到的只有無比的寒冷,刺骨的寒冷。他望了望山頂來不及融化的雪,痛苦地閉上雙眼。
轉身,一臉的冷峻,那身上散發出恐怖的氣息,令大殿裡的沒一個人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他望了一眼已經沒有了氣息的子顏,冷冷地吩咐道:“把他好好葬了!”
停頓了片刻,他威嚴地命令到:“立刻組織人馬下山找!”
另外幾個人聽到這話,一臉的驚詫,卻又不敢有異議,只好唯唯諾諾地應答道:“是,是!”因為他們看到莊主臉上駭人的神色,是他們不曾見過的。他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成為出氣筒。
心裡卻嘀咕著,剛剛才說要把她賣到青樓,恨不得殺了她,這會兒又那麼緊張。而且這麼高摔下去,別說能不能活命,連屍骨恐怕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