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俊逸的馬如龍此時恍如瘋魔,在昏黃的火光映照下,流血披瀝的形象可怖之極。
“你…你,你現在可以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了吧?”喘息著吐出一口鮮血,馬如龍艱難地說道。
同樣顯得狼狽的鬼面壯漢,衣裳襤褸,刀痕處處,一條最長的刀痕從前胸直掛到肋下,鮮血滴瀝,觸目驚心,顯然也是受創不輕,不過比起馬如龍非常嚴重的內傷來說,他這身外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嘿嘿,”鬼面壯漢辛苦地笑著說道:“馬族長養尊處優,一定很少有浴血苦戰的機會吧?在生死搏殺之際怎麼挨刀,受傷才是最輕也是一門學問呢,如果你會避重就輕的話,也不至於傷得這麼重了!”
“呃-受-受教了!”內傷沉重的馬如龍雖然本身武技高明,但是正如鬼面壯漢所說,並不擅長在生死邊緣避重就輕,竟然未能卸開鬼面壯漢狂暴兇猛的力道,硬生生照單全收,那鬼面壯漢的猛擊,勁道何等猛烈,立時間五臟移位,經脈重創,若非馬如龍本身氣脈悠長,可能早就倒地不起了。
鬼面壯漢輕輕揭下頭上戴著的鬼面具,因扯動傷口而痛苦得呲牙咧嘴的臉上,勉力擠出笑容,對馬如龍道:“這就是我的真面目!”
瞳孔收縮,馬如龍有點吃驚的說道:“怎麼會是你?線報明明說你已經返回江東了!”
赫然是雷霆鐵騎的著名騎將雷劉浜!
不用說,馬如龍現在也明白雷劉浜等一干雷霆鐵騎肯定是在半途故布疑兵瞞天過海;秘密折返蘭州!
“你們是不是一早就想殺我?”馬如龍當初雖然對雷門大宗長雷懋竟然派出精銳的雷霆鐵騎護送自己的兒子到河西有些懷疑,但也只是想過就算,並未深思,只是以為雷懋寵溺自家的孩子罷了,現在看來倒是大錯特錯了。
“嘿嘿,元老院制訂出來,預想以之對付回回馬家的絕密預案就有幾十個,現在實施的只是其中之一罷了。幾年前我們的諜報獲知你的堂弟馬啟智和你兩個兒子,叔侄之間矛盾很大,分歧甚多後,元老院馬上就著手製訂了好幾個斬首擒王的預案,都是如何讓你猝然而死,使回回馬家陷入群龍無首的境地,那麼馬家原本就不和的叔侄,極有可能因為爭奪主導權,而造成馬家的嚴重分裂!”
雷劉浜說道,對於一個英雄末路的將死之人,儘可能滿足他的最後要求,並不過分。
馬如龍聽罷即已瞭然,世家大族之間,本來就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一切都以家族利益為重。顯然,任何一個世家大族,甚至是朝廷,在雷門世家眼中,都可能是潛在的敵人!只要是具有一定實力的家族或者勢力,即使現在是盟友,也有可能在某一天變成雷門世家的敵人,必須對此預先作好充分的準備,提前制定好以之為作戰物件的作戰計劃和預案顯然是絕對必要的。可以想象,雷門世家元老院制訂的絕密計劃和預案不會疏漏任何一個盟友和敵人,只要需要,一聲令下,其中一個預案就可能立即付諸實施!
這就是馬家和雷門世家真正的差距之一吧!馬如龍落寞而自嘲的苦笑,是非成敗轉頭空,為之爭鬥不休,孜孜以求的爭雄歲月,即將隨風而去,再也與他馬如龍無緣了,真是枉費心力啊!
雷劉浜的聲音繼續傳入他的耳中:
“這次在我家瑾少爺動身西來之前,元老院就已經決議對馬家動手了!只是選擇哪一個預案而已。我們從武威東返,過長安,到了藍田才接到元老院的秘令,此後我們折返蘭州秘密潛伏,一直在皋蘭別業附近蹲點守侯。這個預案就叫‘守株待兔’!據我看來;是很笨的一個預案!想不到在這裡,我們竟然窩了一個多月才等到你!”
馬如龍心中苦笑,原來自己的敵人竟然在自己家門口設下羅網,專門等著自己自投羅網的那一天,真是燈下黑啊!
“那麼這兩位是?”馬如龍心中疑惑已去,目光便望向另外兩位鬼面黑衣人。
“呵呵,在下雷焦虎!”另外一位高大健壯的鬼麵人拱手抱拳說道。
“另外一位是我們雷霆秘諜的首領,姓氏恕不相告!”雷劉浜道,“馬族長,還有什麼未了之事需要我們盡力的?沒有的話,這就送你上路了!”
馬如龍艱難的說道:“希望雷門世家能夠為我們馬家保留下一支血脈,咯…咳!”
雷劉浜道:“呵呵,那要看瑾少爺的意向了!至於回回馬家自己人殺來殺去,我們可管不了。不過,我們這位秘諜首腦剛剛接到秘報,你那位堂弟馬啟智很可能已經正式歸附到我們瑾少爺旗下了!”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