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部分(3 / 4)

結果阮玲瓏生的兒子、萬枝兒生的女兒、香嫋生的兒子也應聲啼哭,弄得雷瑾手忙腳亂頭疼不已,也只得讓一干奶媽們笑著把小丫頭、小子們都帶了出去哺乳安撫,卻只陪著阮玲瓏、萬枝兒、香嫋等幾個在屋裡閒聊。

孫雨晴卸妝出來,卻是散挽了墮馬髻,僅僅綴了一對一粒珠耳墜子,左右小臂上戴了一對鐫花細纏枝金條脫,此外再無其他簪釵,身上就是一身大袖絲棉博袍,暗紅細纏枝花紋,雍容華貴。

夫妻兩正說話的當兒,正值侍妾紅絲兒並四個小丫鬟捧了大盤的壓歲金銀錁子進來給孫雨晴驗看點收,以便上帳入庫(平虜侯府的內務事項,凡是涉及金銀收支,規矩章程都相當嚴密細緻。不少銀錢收支事項需要孫雨晴這位女主人過目,還有一些銀錢事項甚至還需要得到雷瑾的首肯同意)。

紅絲兒便站在坐榻前回話:“前兒那一包散碎金子,成色不一,共是二百一十八兩六錢五分,打發小廝們拿去熔了重鑄,出爐三百二十一個錁子,金器作那邊使人趕著送了過來,剛剛才驗收完畢。”

說著話的工夫,兩個小丫鬟將捧著的金錁子遞上去,孫雨晴看了一看,只見這一盤子的金錁子,花式還不少,梅花海棠俱是應景的,‘筆錠如意’‘八寶聯春’也是老輩傳下來的討口彩花樣,不少還鐫刻有祈福辟邪吉祥富貴之類的圖樣、銘文,諸如此類。

雷瑾順手拿起條盤裡隨帶的熔鑄清冊翻看,卻見上頭將來帳去帳開列得非常具體詳盡。比如殘缺的首飾,諸如鑲了珠寶的釵啊環啊等等首飾,珠寶已經掉了,只剩下金托子,其重量幾何,成色怎樣,來源是哪,殘缺何處,經手人,司庫人,出納人,出庫入庫起止時間等等,都有記錄;再如那等零星的金葉子、金豆子、金瓜子、剪斷的金鐲子、碎金塊等,重量、成色、來源、經手、司庫諸項;又有那式樣太過陳舊的金鎖片、金頭面等等,成色、重量、經手各項;各種鑲嵌什物上掉下來的金飾,比如金玉如意上掉下來的如意頭,鑲金牙筷、鑲金烏木筷上掉下來的筷子頭,解手刀鞘上掉下來的金飾件,黃金衣帶鉤等等;再有那些殘缺的金用具、金碗蓋、金茶托、零星金鈕子,碰扁的金碗、金盃,摔壞的金香爐、金滴嗉、金臺盤等等,重量、成色、來源、經手,全部開列成項,筆筆記載清楚。這熔鑄清冊是從府中帳目簿冊上轉抄而來,因此還特別在每一條帳目記載之後備註了轉抄自何年何月的哪一本帳目簿冊、庫藏底簿,方便查對複核。總而言之,這清冊上所列的金器金飾多是些不成件,不成套或者殘缺破損的,不能再用,或沒有儲存必要,因而都統共包了,送去回爐熔化,重新澆鑄。

雷瑾小時候就有虛封的帝國爵位,除了爵秩祿米之外,每年下都有帝國皇家的賞賜,不說那些梅花、海棠樣式的押歲金錁子賞下了多少,光說‘押歲紫金筆錠如意錁子’這一種,歷年所積攢下來的怕是也有百十錠之多。而所謂的‘紫金錁子’,就是金與錫的合鑄,呈紫色,價值比起成色極高的‘赤金’當然有所不足,但也算相當值錢的東西了,雖然一個赤金或紫金錁子也就六七錢的重量,但也值好幾兩官爐紋銀,夠小戶人家幾口人半年幾月的嚼吃花使了。

江南風氣豪奢,鄉宦豪紳之家多蓄金器銀皿,必求良工,仿照古器樣式打造,粲然眩目,僭侈之極。每當元旦大節將近,豪門貴閥之家即熔鑄各色金銀元寶、金銀錁子、金銀瓜子等,以備年節下給家族故舊的小兒輩押歲之用。平虜侯府每年也是依足江南風俗,熔鑄元寶、錁子等黃白之物以作押歲之用,這個事自然是大婦孫雨晴總攬監察其事。事實上,以平虜侯府在西北至高無上的地位,熔鑄幾百個押歲金錁子也不為多,但近幾年的西北風俗,這新出爐的金銀鑄幣也可作為小兒輩的押歲之物,所以平虜侯府熔鑄押歲元寶、錁子,有這幾百個備下,到時也就差不多夠使了,不足之數亦可用西北的金銀鑄幣以及各色禮幣(金、銀、白銅)和黃錢補齊。

翻看了一番熔鑄清冊,雷瑾即無可無不可的罷手,這等事稍微瞭解一下是可以的,但他一般不願意插手理會。

那廂孫雨晴在銀錢上頭的習慣,卻本來就比較精細謹慎,她這刻也是不肯馬虎偷懶,即刻使人取了烏木戥子、砝碼天平等權衡稱量器具,當眾命人稱量點收——金銀這玩意不比其他東西,還是即時點收兩訖,上帳入庫最為穩當。否則夜長夢多,中間出個岔子,‘傷’了誰都不好。金錢這東西很容易扭曲人性,矇蔽人心,使人化身成魔,世人一著不慎就可能生出無窮事端。俗話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銀錢收支上面,事先的防範永遠比事後的補救和懲處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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