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來回。
曹變蛟這邊早有巡哨遊騎飛報了回去知曉,小曹將軍聞訊自是騎馬出營,遠遠相迎,親自將曹文詔這一拔人馬接入其大營安頓。
稍事休息,在曹文詔的要求下,叔侄倆並騎而行,一一巡視營中練兵詳細。
曹變蛟對同族叔父曹文詔是相當敬服的,所以也不遮掩什麼,他怎麼練兵,成效如何,哪些地方還有困難還有不足,一一道來。
“唔,”曹文詔便說道,“古兵家吳起編練魏國武卒,要求武卒披重甲,操強弩,負器械,挾戈矢,冠冑帶劍,贏三日之糧,日中而驅百里(注:春秋戰國時代的長度,各國不盡相同,‘一里’可能只有兩三百米,最多不會超過四百米,‘百里’估計只有現在的六七十華里),到之能戰。同時魏國厚養武卒,免除武卒全家的徭役和賦稅,武卒憑軍功即可獲取更高的爵位待遇。吳子率領的魏國武卒,當時可謂天下強兵,亦是你我如今練兵效法之範本,‘折衝’、‘忠武’兩軍團皆屬步卒,唯有練成精悍強兵,方能爭勝揚威於今日之西域。”
曹文詔以前在邊軍,於這文事上頭卻是比較粗疏,雖不是一字不識的大老粗文盲之流,但其公牘書信俱都離不得文吏。只是這些年他都在西北幕府的軍府衙門上行走差遣,接觸的文人儒吏很是不少,而每日須要過目的兵書操典軍法教範公牘邸報等等,也比他在邊軍時多出不止百倍,如此這般的日積月累,曹文詔竟是一點一點靠著自修自悟,無師自通的通曉了軍中公牘文案,又幾次在武官學院深入研修古今兵法戰策,如今在兵法戰策上的見識也非吳下阿蒙了,至少孫子、吳子這等上古兵家名將,以前是他根本不曾聽說的,現在卻能一一說出個條理來。
曹文詔這些年主管僉兵、鄉兵等守備兵卒的會操訓練,於步兵、步戰的訓練上頗有經驗,相當推崇上古兵家吳起練兵養卒、用兵戰守之遺法,又參酌本朝滅倭御韃名將戚南塘步、騎、車諸營部勒編伍之成法,針對西北在西域開疆拓土、大規模徙民屯守的實際,屢屢上呈兵事建言、屯守條陳,其建言條陳也屢被平虜侯採用。
曹變蛟知道自家這叔父因此非常重視步兵訓練,也認同曹文詔‘唯有精悍強兵,方能爭勝於西域’的說法,因而笑道:“魏之‘武卒’當屬於‘甲士’的一種(重灌步兵),攻守兼備,調遣靈活,長於突擊奔襲。美中不足的是其一次突擊距離較短,最遠不過百里就必須休整待機,等待糧秣軍械補給。
吳子之法,設據點以為前哨堡壘,大舉進攻的同時不斷移民屯田,鞏固根基,步步為營,不斷蠶食。如此就可揚長避短,既發揚武卒短促奔襲勇猛善戰之能,又透過建立城池堡壘,使武卒後方有可靠依託,補給從容,進亦可攻,退亦可守,武卒的戰損、消耗可以降到最低,有效彌補了武卒運動突擊距離較短的不足,可謂亦守亦攻,攻守兼備。
侄兒以為,最適合吳子遺法的,是我西北駐地屯守的僉兵守備軍團以及徙民屯墾的地方團練、屯社鄉兵。而‘折衝’、‘忠武’兩軍團雖是步卒,今後卻要以野戰為第一要務,吳子遺法除了其練兵養卒之道仍然可取以外,其堡壘蠶食戰法,與南下莫臥兒作戰並不完全相宜。”
“好。”曹文詔哈哈大笑,“你能想深到這一層,將來就不會吃虧。為叔我也就放心了。
如今西征元帥府郭(若弼)元帥麾下的‘敦煌行營’,已經從‘和爾木斯’調回烏孫休整。很可能下一步,平虜侯還是要以西征元帥府為主,防禦薩非伊朗、突厥奧斯曼的可能進攻。經略使大人(狄黑)麾下的‘西寧行營’早已開拔南下,‘南寧經略府’不日亦將南移,留給你我叔侄整軍練兵的時間不多了。
莫臥兒的教派衝突,愈演愈烈。我南寧經略府麾下軍隊,很快就會得到直接介入北印度事務的最好藉口。你練兵還得狠狠抓緊啊,我曹家能否光耀門楣,裂土封侯,今遭乃是千載一遇的良機。”
“我聽你方才說,平時你都任由各級銳士分頭訓練,只有會操考較時才親自督責獎懲。”曹文詔接著又說道,“是否太過放縱?太過鬆懈?”
“我西北現有銳士,都是經歷過實戰的老卒精兵,而被授予銳士軍功爵的老卒精兵,又都是知曉輕重,忠勤職守的公士,乃我平虜軍的根基,西北之柱石。
舉凡練膽力,練手力,練足力,練體力,習拳,習槍,習刀,習標牌,習弓弩,習銃炮,熟金鼓,識號令,列陣而戰,率眾前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這些個軍中技藝,起於行伍的軍功銳士都是行家裡手。
這上陣殺敵靠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