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瑾和楊羅在裡頭說得熱鬧,外間下棋的尼淨淵空靈清秀恬淡清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忍之色,低誦一聲佛號。
對面坐的棲雲凝清暗笑,這尼淨淵操劍殺人沒有絲毫遲疑,卻最聽不得別人的悽慘事兒,方才聽到那外室小妾被大婦砸打搶的欺負,一臉的不忍,現在聽到這大婦被治罪,被抄家,又是一臉的不忍。
“你啊,聽人講古白替古人操心了,還是做好自己的事兒,不要分心。”
“是!多謝掌令提醒。”尼淨淵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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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0。27釋出
第六章 琴音澹綠痕 月兒膝上嬌
簾外月朧明。
花枝竹影搖動,夜涼如水。
琴聲絲絲入耳,如泣如訴、餘音顫顫,穿越院牆,縈繞廳堂,滲透肌理,入心入耳,清肺沁脾,散入四肢百骸,聞之如飲醇酒。
琴音淡淡,淋漓盡致地演繹——
飲之太和,獨鶴與飛,猶之惠風,荏苒在衣的沖淡;
采采流水,蓬蓬遠春,窈窕深谷,時見美人的纖穠;
泛彼浩劫,窅然空蹤,太華夜碧,人聞清鐘的高古;
白雲初晴,幽鳥相逐,落花無言,人淡如菊的典雅;
空潭瀉春,古鏡照神,流水今日,明月前身的洗煉;
霧餘水畔,紅杏在林,月明華屋,畫橋碧陰的綺麗;
俱道適往,著手成春,幽人空山,過雨採蘋的自然;
不著一字,盡得風liu,淺深聚散,萬取一收的含蓄;
走雲連風的勁健,吞吐大荒的豪放,晴雪滿竹的清奇,矯矯不群的飄逸
綠痕焚香靜坐,淡然撫琴,纖纖玉指輕撫慢捻,一根一根的弦在撥弄間,自指間流瀉出琴聲清韻,如只只綠蝶兒,翩翩翻飛,直抵人心,或是空靈,或是高古,或是豪放,或是飄逸,變幻自如。
彷彿有綠煙如痕,嫋嫋縈繞,隨琴音漫舞,層層裹纏,縹緲空靈,絕世的淡雅,絕世的傾城,無比的柔媚,如夢如幻。
琴聲如水,點點滴滴,如落花瓣,如落荷池,如落心底,一滴一滴,濺起漣漪不斷,暗暗的,柔柔的,夾著無盡的思戀,無盡的哀愁,無盡的歡情,無盡的幽怨,橫塞六合,彌滿此間。
雷瑾斜靠在矮榻之上,靜靜地看著綠痕端坐撫琴。
那一身綠意盎然的裙裾,似空靈的清風明月,淡淡的,卻留下讓人無法抹去的記憶。
淡淡的香氛,和著流淌的琴音飄蕩縈繞。
撫琴的綠痕,眼神恬淡而溫柔,嘴角不經意地掛了一絲微笑,若有若無,如琴聲般柔潤空靈。
琴聲,如一抹淡綠的江南絲綢,輕輕的,緩緩的,柔柔的,軟軟的,滑滑的,亮亮的,縈繞著將心裹纏,溫暖著心尖,撫慰著心房
此夜,有月光朦朧,人靜無聲。
黃昏時候新摘的鮮花,供養在精緻清雅的花樽之中,鮮豔正當時,花兒搖曳,雖微動而亦覺其靜,暗香幽幽浮動,一切都是靜的,緩的,花兒動,香氛漾,琴音淌,彷彿都是為了襯托這難得的靜謐幽歡。
月光,朦朧,如薄霧般的穿透窗欞,照地如薄霜,亦是淡淡的銀輝平鋪。
琴聲漸歇,綠痕轉眸凝視,雷瑾黑眸深邃,精光異彩,四目相交。
迷醉。
在那一雙深邃無盡的眸子中,一片寧靜,情深若海。
此時無聲勝有聲。
綠痕只願如這樣兒般,看著他,看著他的眼睛,在他的世界裡,迷失自己,迷失一切,千年萬年唯有他。
琴臺上的瑤琴,是雷瑾遣人在著名的制琴師處專門訂作,等候一年才得到的極品。
如斯良琴,以心入弦,奏清韻如歌,亦只為他而作矣。
琴音雖歇,心絃不息,如水月色,空碧凝華,一如歌韻,婉轉纏mian。
忽聞步履輕綿,打破了幽情寂靜。
雷瑾朗笑一聲,說道:
“綠痕,你的‘詩劍風liu’修為大進了,已恰與‘月舞蒼穹’渾融一體,爺亦自愧不如啊。”
“爺謬獎奴婢了。”綠痕淡然回道。
步聲在簾子外止步。
微微笑著,雷瑾道:“進來吧!”
“是!”
簾外一聲嬌糯媚惑的清音應是。
簾子掀處,面目如花,月眉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