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出人物。即便他當下的喝彩很有些馬屁的嫌疑,但若無所本,雷瑾相信以公孫一宏的睿智,斷然不會作如此的表示。
“侯爺。奧斯曼突厥現在的精銳軍力,肯定是蘇丹近衛騎兵‘希帕赫’,蘇丹近衛新軍的‘耶尼色裡’軍團、炮兵團、炮車軍團、擲彈兵軍團、‘阿札普’步兵軍團,還有擅長側翼包抄的‘西帕希’采邑騎兵(即透過在軍中效力以換取帝國采邑的騎士及其扈從步兵,其采邑稱為‘提瑪裡’)。
從敵我雙方歷次的攻防交鋒來看,‘色格曼’火槍兵給我們找了不少麻煩,他們騎馬機動,而且使用火槍,訓練成軍的時間也不需要很長時間,即使我們消滅了‘色格曼’火槍兵的一個大隊,用不了多久奧斯曼突厥就能重新編成一個大隊再次投入作戰。如果火槍在將來擁有更大的威力,射得更遠更準更快,騎馬機動的火槍兵甚至可以經過三五個月的短時間訓練就大規模投入戰鬥,現在的輔助步兵很有可能成為將來左右戰局勝負的決定性主戰力量。
我們現在的攻城步兵軍團、野戰步兵軍團和甲編奴隸軍團,擁有大量騾馬,可以迅速機動,因利乘便,趨敵不意,軍中又以火炮、火銃、火槍、火器為主要武器,也有類似的趨向。敵我之間不約而趨同,可見未來的軍爭大勢,就在火器犀利與否,兵馬神速與否,城壘堅固與否,而三者之中,尤以火器為重。
卑職以為,我西北現行的野戰行營、野戰騎兵軍團、野戰步兵軍團、甲編奴隸軍團、守備僉兵軍團之軍制,如今就當順應大勢之變化,在不久的將來,進行必要的精簡調整,力求軍制簡便統一,使得軍令暢行,指揮如一;另外,我幕府轄下的部曲編伍之制經過西征南進,收降納叛,業已變得較為龐大和雜亂,也應及時部勒整頓,否則不利將來之攻城野戰。我西北歷來重視使用火炮火器作戰,而我們當面的敵人也是善於使用火炮火器攻堅的強大軍隊,軍府當下應做師夷長技、為我借鑑之長期打算,持之以恆,久之必於我有益!”
公孫一宏這番話顯然不是一時順口說說,而是深思熟慮之後比較成熟的想法。不僅自圓其說,而且即時將先前喝彩的‘拍馬屁’嫌疑洗刷了大半。
佇立一側的司馬宜默然不動,眼中閃爍精光,卻是智珠在握,隱忍不發,已是若有所思,若有所得了。他與粗中有細,厚重少文的公孫一宏不同,天生心性就機巧百出,偏生又頗能隱忍,城府甚深,胸羅無數甲兵,因此鏖兵血戰,沙場上的司馬宜向以陰狠詭詐百變出奇著稱,倒是與雷瑾惺惺相惜,恍若同道中人。也虧得他是雖然機巧卻能隱忍的心性,方能在‘猿公劍術’和‘心猿百變’心法的修練上勇猛精進,臻於爐火純青之大成境界。機巧而隱忍的心性才是此門劍道的關鍵中之最關鍵者,否則再是天才,也無法在這個年紀就已盡得黃山白猿公的劍道精髓。
‘世子’雷浩這時卻隱隱明白,父親大人這是在指點他呀,其中之甘苦滋味,尤須再三咀嚼了。
雷瑾這時伸手取過一個彩塑玩偶細看,卻是‘花營錦陣’工坊的工匠們以長年製作‘春瓷’‘春器’等各種秘戲擺件、陰褻器物而磨練出來的精湛手藝,遵命試做了一整套彩塑兵馬玩偶,當中的一個彩塑騎兵人偶,恰好就被雷瑾拿在了手上——這明顯是一個奧斯曼突厥的‘西帕希’采邑騎兵人形玩偶,他手持的錘矛是傳統的‘哈里發’騎兵武器,鎖子甲與半身板甲混合的鎧甲相當華麗,前胸綴釘著一塊巨大的獎章,戰馬披掛著漂亮的馬衣,由此亦可知道這名‘西帕希’采邑騎兵的原型,其名下的‘提瑪裡’封地,擁有相當豐厚的賦稅收入,應當是等級地位較高、封地較大的采邑騎士。
這一整套彩塑兵馬玩偶,都以行省采邑騎兵為原型。在奧斯曼突厥帝國轄下,不同的行省,不同的家族,不同的傳承,采邑騎兵的衣甲武器都有不同。纏著‘哈里發’傳統頭巾的‘奇恰克’鐵盔,源自拜占庭帝國的‘科拉津’鎧甲,由細密的鎖子鐵環將身體各部位的護身鐵板連綴起來,組成全身騎兵甲,這是高等級的采邑騎士、提瑪領主;多數采邑騎士是僅著皮甲或者鎖子甲的輕騎兵,甚至於無甲,這是低等級的‘提瑪裡…西帕希’騎士。‘西帕希’采邑騎士多數裝備著‘辛塞爾’軍刀,‘雅塔幹’短劍(劍身呈反弧形,單邊開刃,沒有護手,屬於突厥傳統)等傳統武器,也有不少人裝備了手銃。‘花營錦陣’工坊的工匠們,在不到一尺高的玩偶上,完美的原樣複製了采邑騎兵的各種衣甲、徽章、裝飾、武器,甚至掛著兩條馬尾標的行省‘貝勒…貝伊’軍旗也依樣複製出來,具體而微,精美絕倫,而彩塑的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