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藤杖這玩意,醜怪粗陋,也不惹眼,但是山藤經過藥水數次蒸曬過後,質性堅硬如鐵,還有相當韌性,刀斧難傷。 許多行腳四方的商旅和出家人,都喜歡弄這麼一根在手。 既可以當助力的柺杖,又可以當挑重物的扁擔,打狗驅蛇之類的事情也自是勝任愉快;若是在藤杖一端鑲套的那截鐵釺子上稍微做點手腳,用點好鋼料,再加點鉛、銅,打造起來便如同精鋼槍頭一般堅硬鋒銳,完全可以當長槍來使,殺人放火也儘可去得了。 在現下地西北,山藤杖卻是相當常見,畢竟出沒荒野,有個趁手的傢伙,又不容易引起官府中人和地方鄉紳注意,平時儘可以之掩飾身分,到了拼命的時候,也不會覺著手無寸鐵。 這樣的好東西,喜歡它的人自然多了去。 這人持山藤杖,使六合槍,倒也未讓第五竹覺得奇怪,若是身手稀鬆平常之輩,闖到這嶺北窮荒的深處,他或者還會驚訝一會。
而另外一個人卻讓第五竹有點驚悚了。 那人手中一條黑乎乎地軟索,不知是什麼物料製作,第五竹憑著自己的見識,猜想那‘黑索’是用價格昂貴的黑眚絲以結繩秘法編成。 那一條黑索,倏硬忽軟。 詭異多端,著數毒辣刁鑽,盡是陰手暗勁,舉輕若重,那些兇狠的野狼一隻只沾者立斃。 看去輕飄飄毫無力道地一索掃去,卻是沾著就倒,擦著就傷。 好不厲害,想必是有什麼上乘的獨門心法支撐。
這使黑索的。 閃展騰挪,宛如鬼魅,悄無聲息,閉上眼睛簡直就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其人聲勢遠遠不如那個使山藤杖的,但是在第五竹看來,卻比那使山藤杖的至少厲害十倍以上。 他敢肯定,這人應該就是先前那位宗師級暗器高手了。 而且十之八九應該是個女流。
狼血遍地,狼屍枕藉。
一番狠殺,三個人殺光了所有地頭狼。 剩下地幾十頭狼,夾著尾巴遠遠逃走,卻也被三個人逐一追殺殆盡。
第五竹心中疑惑難解,如果說使山藤杖的這位,一個人殺光那兩三百頭野狼可能比較困難地話,那位使黑索的宗師級高手。 以他(她)的實力應該不至於這麼窘迫吧?便開口問道:“你們明明有實力可以輕鬆殺光那些野狼,為什麼要在這裡停留呢?”
“不為什麼。 一是本人先前受傷未愈,二是為了破解敵人的驅狼之術。 ”
使黑索的那人嗓子嘶啞,一付傷及肺腑重傷未愈的模樣。 至於‘破解驅狼術’的說法,第五竹倒也一聽就明白了,這方圓數千裡地野狼被人一次殺光的話。 至少他下面的路程將會安逸許多。 就算‘天狼一脈’的韃靼武士和薩滿都精通驅狼之術,但也要有狼可驅才行,如是到了數千裡地無狼可驅的地步,當然也算是他成功的破解了驅狼之術。
那使黑索之人或許是顧忌言多必失吧,這時問清楚了第五竹的賞金客身分之後,便告誡他趕快遠離眼下這片是非之地,因為‘天狼一脈’門下大群的精銳武士時下正在四處搜尋敵蹤,弄不好就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並且建議第五竹與經常往來草原各部地揹包行商王強(使山藤杖的那位)結伴同行,路上彼此也有個照應。
說完這番話之後。 那使黑索的神秘人便留下兩樣信物。 只說是大家相見即是有緣,他日若到長安。 第五竹和王強兩人若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話,可去長安‘息氏商社’,自有人接待云云,然後飄然而去,轉瞬即已消失在茫茫雪原當中。
第五竹這時方才瞭解,使黑索之人與揹包行商王強雖然結伴共抗狼群,其實並不是一路,只是因為躲避狼群才偶然在這裡遇上的陌生人罷了,他的這番告誡不過是看在大家同是中土漢人地份上。
第五竹、王強兩人也知道事情不太妙,‘天狼一脈’和‘獅王谷’在蒙古草原、嶺北窮荒地位超然,實力強橫,就是擁有千軍萬馬的西北幕府也顧忌他們幾分,象他們這樣的賞金客、揹包商如果被‘天狼一脈’的人掂記上了,在當下這個風口浪尖上,那可是完全沒有道理可講,九死一生是唯一可以預期的。
聽人勸,吃飽飯。 一番合計下來,就連這兩位最為貪財的賞金客、揹包商,也顧不上收拾滿地的狼皮了,只順手撿了幾張品相完好的狼皮,兩人就急匆匆結伴起行,迅速趕到第五竹此前藏匿包袱的地方,然後又憑著行腳四方的閱歷和經驗,將截殺第五竹地那幾個部落韃靼人藏在秘處地坐騎全都找了出來,一共十一匹鞍韉齊全的蒙古健馬和食物水囊。
第五竹又與王強一起動手,草草紮了兩具爬犁,便匆匆踏上倉惶逃亡之路,以免被那詭秘陰狠地神秘人連累,遭受池魚之殃——被‘天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