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稱呼鸞主兒為娘娘才是,至少得冊封典禮後,這名位才做算,公公說是麼?”
趙十臉色頗窘,略略發青,陰怪地笑哼了兩聲:“甄夫人提點的是,奴才一時忘了。”
“既然是采女,見著瑤妃和世子妃,鸞主兒是不是該行個禮,請個安?”甄氏冷言冷語地看著楚翹。
楚翹早知這甄氏是個厲害的主,但也同樣刻薄尖酸。
趙十臉色不好看了。
彩安想說什麼,楚翹攔下,也沒露出什麼著火的神情,只對楚瑤仙和楚瑤寧欠身一禮:“紅鸞給瑤娘娘請安,給世子妃請安。”
楚瑤仙的臉色才略微恢復了一些。
楚瑤寧看著楚翹的眼神亦是冷冷淡淡,甚至有些厭棄,楚瑤寧早窺見自己丈夫李蘇對楚紅鸞有不軌心思,因此更是不喜歡這個同父異母,長在賤民村的妹妹。
“不敢受,鸞主兒眼瞧著就要當娘娘了,看折煞了咱們。”楚瑤寧冷諷道。
楚翹只微微地笑,眸子底下閃過幽寒的光芒。
趙十瞧心裡頭尖酸地不爽起來,他招招手,身後跟隨的一群宮婢和太監紛紛走進了堂廳,手裡各捧著一隻繪花紋紅漆的托盤,以紅絹蓋著。
只見紅絹揭開,剎時間琳琅光芒四射,耀目萬千。
“今日雜家陪鸞主兒回府,也是特特為這些賞賜而來,鸞主兒冊封典禮在即,皇上特賞下這些東西,得鸞主兒的福,甄夫人,各位夫人小姐們,還不快快跪地謝聖恩?”趙十再次露出趾高氣昂的冷笑。
這些人沒眼力,可趙十卻最清楚不過,之前默默無聞的采女楚紅鸞,如今可是皇上心坎上的人。
哪怕是之前得寵的瑤妃,這會子趙十在心裡一掂量,也覺得宸妃娘娘的前途要大得多,再說,趙十與楚翹畢竟相處過一段日子,自然要站在楚翹這邊。
趙十尖脆的嗓音,拔高了在堂廳上響起來:“皇上代鸞主兒賞——妝蟒緞二十八卷、繡絲二十八卷、富貴長春宮緞二十八匹、福壽綿長宮綢二十八匹、各色綢綾幔子二十架、各色獸絨皮衣十六件、棉夾單紗絹衣十六件、金絲藤紅漆竹簾十二掛,五彩線絡盤花簾十二掛並玉玩三十二件、紫金如意錁八錠、帶頭九副、朝珠九掛——欽此!謝恩!”
譁。滿堂驚訝。
這些御賜的東西,比楚瑤仙封妃時的賞賜,要多上三倍不止!
但凡封妃,皇上都會代賞妃嬪孃家人,從賞賜就可看出來皇上對妃嬪的重視。
甄氏與楚瑤仙一干人臉色無比難堪,紛紛襝了襝衽,跪下謝恩。
“平身吧。”趙十這回方覺得自己抓回了些面子。
甄氏臉上的神情也快掛不住,僵硬地笑了笑:“公公與鸞主兒進園子裡歇息,我這便讓廚房備膳。”
“不必了!”趙十瞧甄氏不順眼,“皇上一早兒囑咐過,讓奴才儘速護送鸞主兒回宮,說是這晚膳,皇上要和鸞主兒一起享用。”
楚翹心下笑了笑,巧好,她也沒心情在國公府吃飯,怕被噎死。更不想看見楚廷中。
“夫人,恕紅鸞失陪了。”楚翹對甄氏勾起一絲笑意,詭樣的花容上盡是不屑與睥睨,轉身帶著彩安離了國公府。
楚瑤仙捏著十指,慘白慘白的一張小臉,容色盡失。
回到宮中,李泫已經安排楚翹住在‘漣漪殿’。
漣漪殿中一片欣欣向榮,喜意紅彤掛了滿殿。
李泫給她的東西,一應都算極好的,不差四妃中任何一人。
後天就是冊封典禮,李泫今晚也果真來了漣漪殿,並早早吩咐御膳房準備了一桌子珍饈佳餚,楚翹與李泫無非是花前月下,小酌暢飲,李泫原有意歇宿在漣漪殿,楚翹以若即若離,欲拒還迎的方式巧妙將李泫拒之於門外,李泫黯然回到乾清殿,睡他一人的大龍榻。
翌日。
冊封典禮前一個晚上。
當白霜白風二人各自受了點傷,出現在楚緋夜面前的時候,楚緋夜不由地眯起了眼。
“雲家守備眾多,皆是隱藏的高手,雲府中更是處處設定了機關陣法,要找到畫像的確不容易。”
原來白霜白風到雲府暗中走了一趟,卻空手而歸。
楚緋夜從浴池裡起身踱步出來,挽起一件綢緞絲衣披於身上,滿頭妖長青絲,恢復如墨的光澤。
“本王今晚,親自走一趟。”
這晚的漣漪殿中,格外地燈火璀璨,楚翹不喜喧譁,遂在正式冊封之前,謝絕了一切後宮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