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不明白,為什麼陛下和長公主,哼,”柴武冷哼了一聲,似乎很是輕蔑,“就連韓慎那一貫中立的老面板,居然都在高玧這一介文人身上下心思,難道沒有他,這個朝堂就會顛覆了不成?”
蕭煜翎靜靜的聽著柴武說完,很是認真的思考了一番,卻不言。正當柴武以為蕭煜翎會一直沉默下去的時候,蕭煜翎卻提起了另外一個話題。“當年北伐匈奴兵侵入,燕雲北地幾欲失陷,燕雲王幾次向朝廷借兵不隨,朝廷一直都沒有援手相幫,最後燕雲王苦撐三載,這事你該有聽過吧!”
柴武雖然不知道蕭煜翎想說什麼,但是卻也只能答應,“嗯,這事朝野乃至民間,幾乎無人不曉,陛下怎麼突然提起”
蕭煜翎搖了搖頭,“原本我不敢確定,但正巧燕雲王又與高玧兩人是前後進京,如此巧合,不得不令人深思!”
“陛下是覺得”柴武有點詫異,朝著自己的揣測方向說下,“當年燕雲北地能趕走匈兵之事,與高玧有關?”說完,卻又搖頭苦笑,“這怎麼可能?他不過是一介江湖”話說到一半,柴武臉色突然僵住,緩緩道來,“如果,如果朝廷不能幫忙,那蕭承佑就只能朝江湖中求助了!”這麼一個揣測,使得柴武不得不嚴肅起來。
回首看了一眼高玧所住的方向,森幽的所在,當真住了一個這麼了不起的人物麼?
“承佑皇叔如同一個被流放的王爺,朝廷本來就是不屑一顧,”蕭煜翎朝著他的話繼續往下講,“如果說父皇當年不肯派兵相援,一來是餘怒未消,而來則是一塊苦地,不值得朝廷勞師動眾,沒有猜錯的話,父皇當年是並不想收回燕雲那塊地了,當然,也包括承佑皇叔在內,都是舍掉的累贅了。”
“只是皇上萬萬沒想到燕雲王能撐了三年,最後還大勝。”柴武與蕭煜翎話說到這裡,不禁一身冷然,“那麼,燕雲王這次進京,是想做什麼?”
“兩種可能,”蕭煜翎冰冷的開口,“一是有所圖,或是權貴,或是,朝廷;”蕭煜翎的話,著實令柴武又是一番大驚,“再有其他,應該就是那個高玧了。”
“據當年父皇的探子親兵回報,當年是一個叫做‘王允’的人,為承佑皇叔幕後部署,才能大勝,只是後來兵役一息,此人便再也無蹤。”
“王允?”
見柴武尚有疑惑,蕭煜翎伸出手,憑空一橫一撇的比劃著。提示著柴武,“這個‘玧’字,不就是王允二字的結合麼?”蕭煜翎停住了手,也不理會柴武的意外,“看來這次,承佑皇叔很有可能是因為高玧而進京的。”
“只是高玧進京,燕雲王何必親自冒著大不諱進京,這未免太亂來了。”
“若那個王允真是高玧的話,而高玧捲入朝廷的鬥爭中,像他自己說的,隨時都有性命之憂。那麼當年高玧有恩於皇叔,現在高玧又身陷險境,皇叔進京為保他身周全,倒也是合情合理之事。”蕭煜翎一笑,反問柴武,“現在卿家知道為什麼朕會這麼在意高玧這個人了吧?”
“此人確有治國之才,不用可惜了!”蕭煜翎惋惜著。“只是覬覦這塊寶玉的,也大有人在,既然朕能知道他的身份和能耐,別人自然也能知道,至於怎麼招攬,那也就各憑本事了。”
只是,令蕭煜翎到現在都一直耿耿於懷的,是高玧之前提出的那個要求,為什麼他非要決定長公主的生死不可呢?他究竟意欲何為?
思量了一陣,也不知如何開口,只是與柴武兩人一前一後,信步在黑暗的庭廊之中。“朕真的是越來越搞不清楚這個高玧究竟在想些什麼了!”蕭煜翎自嘆,“要說他是個淡薄名利的江湖中人,可偏偏樂於朝廷的斡旋鬥爭;要說他爭名奪利,攀附權貴,卻又往往給朕的感覺不是如此,究竟,究竟他是想要什麼呢?”
“陛下!”柴武呼喚的聲音將沉思中的蕭煜翎帶回,“何不派人跟隨他一番,哪怕到時他真的另有所圖,只要是對陛下不利的,時間一久也是會露出什麼端倪的!百密一疏,我們還是可以防範的!”
蕭煜翎笑著搖了一下頭,“這未必是一個好主意,你難道沒見高玧身邊那個年輕人麼?”他頓了一頓,心中尚有漣漪在悄悄泛開。回憶著剛才宮門之外拒阻的一幕,“如此赤誠的手下,居然連睡覺的時間也在守候著,你想要從高玧的身上討到什麼蜘絲馬跡,看來是不可能的!”
蕭煜翎這麼一說,柴武倒是想了起來,“那個少年,好像是叫,——再雲吧!”他也默然的點著頭,“那個少年,確實有點棘手。”柴武卻又默然了起來,轉頭循望著蕭煜翎,似是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