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你也是這裡的老人了,這些規矩不懂嗎?如果今天啟佐王追究起來,掉腦袋的份都有。”
小娥忙點頭,低聲道,“錦姑姑,小娥知罪。”
“恩,知罪就好,這宮裡頭最亂不得是身份,最錯不得的是規矩。”錦姑姑站起來,掃了一眼她們兩個,帶著宮女走了。
見錦姑姑離開,小娥正了神色,衝子嫣淡淡一笑,“子嫣姑娘,請換套衣服,小娥在門口候著姑娘,皇太子宣姑娘。”
子嫣心頭一跳,詫異地看了一眼退出去的小娥,迅速換了乾淨的秀女服,跟著小娥去了太子宮。
依舊是那片湖泊。
皎潔的圓月,映在湖面上,灑落一片碎銀。
湖心的亭子中,掛了一圈紅色宮燈,透過雕花落下紅色光芒映在他身上,更多了份溫暖,少了昨晚那種王者的距離。
子嫣低頭跪下,心裡已經猜到了,小娥是皇太子的人。
焱皓緩緩抬眉,凝視著跪在面前的少女。
子嫣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只覺有道柔卻銳利的目光盯著自己,頭皮一陣發麻,背脊微微溢位汗絲。
他低沉的笑從頭頂傳來,“一日不見當刮目相看。”
子嫣緩緩仰頭,見他紫金嵌翠玉冠,餘發披散,風微微吹拂起,落在明黃素袍上,翠玉雕龍腰帶緊束,盡顯皇者高貴,而笑容卻溫婉和藹。
她努力保持平靜,道,“奴婢不明,請殿下明示。”
焱皓手指輕磕石桌面,發出有節奏的咳咳聲,輕笑道,“你剛入宮,就招惹了一品宰相府幕僚少史之女孫鶯鶯,傷了三品武官安夷護軍之女張媛,驚動了啟佐王和皇上的掌上明珠宛月公主,你還真是了得。”
他語調輕柔,散在微風中,軟如柳絮,滑入絲緞,並沒有絲毫責備之意。
“奴婢身不由己。”子嫣不敢放鬆,謹慎答道。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那麼,五皇子和宛月公主呢?難道也是他安排的?如果是這樣,他就太可怕了,可以讓聰明絕頂的啟佐王上當,引起對她的注意,也不是易事吧。何況,傳聞中啟佐王和皇太子暗裡是對立的。
“好個身不由己,你可知道,你入宮的目的?”焱皓轉身仰望著明月。
“奴婢知道。”
“既然知道,就當明白要深藏不露。”
“奴婢知罪。”
“既然知罪當罰,你可服?”
“”
“看來你不服。”焱皓揚眉,看著她,微有詫異之色。
她面無波瀾,墨羽眉角微微挑起,迷霧般的眸光散動,薄唇緊抿,明明一副就是不服的表情。
見焱皓看著自己,子嫣收回目光,低下頭,低低答道:“奴婢不敢。”
“你不敢?看來不像。”焱皓揚眉,“你如今已經名響清風殿,馬上調你到皇太子宮,似乎惹人非議,危險了些,你在清風殿也玩得風生水起,那你就繼續玩吧。本宮倒想看看,你能玩起多高的浪花,如果你能順利透過皇后的選拔,再做定奪。”
子嫣詫異,他這是什麼意思?讓她繼續做秀女?還要透過皇后選拔?他就不怕萬一自己成了皇上或其他皇子的嬪妃,對他不利?他就如此放心自己嗎?
可是,皇太子發話,她又能如何?玩就玩吧,反正皇太子要她死,她也得死。要她活,她也死不了。
意念一轉,收了謹慎謙卑之色,揚眉輕笑,“那奴婢就隨了殿下心願”
焱皓從她眼裡撲捉到仿若煙花璀璨腚放的光芒,不由溫婉一笑,“退下吧。”
五弟焱陵的出現真是讓焱皓覺得意外,更意外的是,子嫣居然吸引到焱陵和宛月的目光,難道,這盤棋得換策略了?
兩日後,是皇后娘娘選秀的日子。
風清殿一大早就熱鬧開了,天還沒亮秀女們都忙開了。
當今皇帝后宮佳麗三千有餘,尤其喜歡歌舞。不管出身貴賤,只要你夠美貌,有玲瓏柳腰,會歌善舞,就有可能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
潘皇后就是最好的例子,她原本是皇帝姐姐易長公主家養歌女。
易長公主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收買大量貌美歌舞女子,時刻準備著貢獻給皇上。而潘皇后有幸一朝服侍在側,入宮26年,步步為營,生下皇長子和二位公主,長寵不衰,一路平步青雲。直到兒子被封為皇太子,母憑子貴,一舉擊敗家世雄厚卻無所出的陳皇后,以最卑微的歌女身份登上了女人最高的位置,成為一國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