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池想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跟到海州再看看。而且相比雲來港,海州可是要有趣得多的地方,即使他經濟衰敗、人口銳減,仍然有著別樣的美麗。
沒錯,在林寒池這種人的人眼裡,海州是美麗無比的,它身上的每一道傷痕都是歷史的見證——作為一個對戰爭史熟悉至極的正經軍人,林寒池可以隨手復原任何一個遺址上發生過戰役。
林寒池靜靜地等待容裴結束談話,等到這批人都出去了,他才說道:“你早就準備轉戰海州了?”
容裴挑挑眉:“為什麼這麼說?”
林寒池說:“因為你的佈置不像是臨時安排的。”
容裴頓了頓,神情有一瞬的恍惚。
畢竟是兄弟,林寒池的五官看起來有點兒林靜泉的影子,容裴不由自主就透過林寒池看到了那個比誰都沉靜的人。
那個時候他和林靜泉的感情慢慢升溫,他也開始為自己的未來打算。他準備慢慢讓高競霆脫離自己的掌控,高榮成那邊也打過了招呼——等他去了海州,就會有人接替自己的位置留在高競霆身邊,或者會是郝英傑、或許會是謝雲夕,或許會是別的什麼人。再多的依賴也會隨著時間和距離慢慢淡化,到時候解除婚約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他很自負,認為什麼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就連戀人與自己的將來也能靠欺瞞和算計維繫;那個時候他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和高競霆的關係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
容裴很快就回神:在前任戀人的哥哥面前回憶舊情顯然並不恰當,更何況這個哥哥還很不贊同自己和前任戀人的戀情。
容裴朝林寒池微微一笑:“如果你在西部,你會不注意海州嗎?”
問題被推回了自己身上,林寒池倒也不生氣:“如果我在西部,我會把第一個任地就定在海州。”他看著車窗外飛馳的景色補充,“我喜歡這個地方,它充滿了戰爭的氣息。”
容裴說:“你跟李叔應該很有共同話題。”
林寒池知道他說的“李叔”指的是李敘嚴,眼神慢慢變得深邃起來:“李世叔和我當然很有共同話題,只不過他身邊有個人讓我覺得很厭惡,所以也就很少去見李世叔了。”
容裴揚起唇角:“顧雲歸?”
林寒池一笑,掏出一個小玩意說道:“我還差一點就通關,先不聊了。”
說完林寒池就那麼窩在一邊玩起了掌上游戲,用意非常明顯:將整個話題隔絕在外。
容裴也沒有挖人隱私的愛好。
眼看即將抵達海州客運站,容裴招呼小肖收拾東西準備下車,兩個人默契十足,顯然是習慣了分工合作。
林寒池的兩個副手邊收拾邊瞅著自家長官:同樣是老大,怎麼差別那麼大!這人啊,就是不能比較,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一到海州,容裴就忙得腳不沾地。
這一天是休息日,交接工作倒是不急,容裴要忙的是拜訪海州的朋友們。說實話,在西部各州之中他滲透得最少的就是海州,原因就在於海州原住民大多有著強烈的地方主義,對於外來人員他們有著極重的戒心。
這次海州經濟崩潰,除了有人在暗處興風作浪之外,海州原住民與外來人口的矛盾也是一大問題。海州本來就處處是炸藥,所以任誰來點一把火都能爆發出令人震驚的混亂,其實這是早有預兆的,當初陶安就曾經勾連杜明懷一系的人該範立雲下絆子。
雖然容裴面上沒有流露出什麼,可海州遇襲的事始終是他心頭的一根刺。
事情實在太湊巧了,所有事都湊到了一塊,而自己卻大病初癒,沒有注意到海州的異動。高競霆那邊也因為根本不可能懷疑負責海州這一塊的郝英傑,硬生生錯過了可以做出反應的最佳時機。
要是海州真的丟在他們手裡,別說再往前走了,連能不能保住原職都是問題。
容裴知道自己一時半會也啃不動多少硬骨頭,因而拜訪了幾位老先生以後就回到海州市政附近的住宅裡。這是市政統一籌建的住宅區,容裴因為職位的關係分到了一套獨立的房子,而且這套房子就在範立雲家的旁邊。
容裴瞅著隔壁那棟自己曾經到訪過的房子,不由笑了起來,他想起了自己曾經威脅過範立雲:“你要是不好好吃飯,我就搬到你隔壁天天唸叨你。”
想不到繞了一大圈,他和範立雲又繞到了原點。
容裴想了想,敲響了範立雲的家門。
範立雲正在做經典推演,聽到容裴在敲門後眉間因為戰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