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沒想到腳下絆到一條粗藤,整個人冷不防地往後栽去。
就在陶安捂著腦袋等摔的時候,樓梯口有兩道人影飛快地朝花架跑過來,最終陶安安全落入那個比較高大的人影懷裡。
陶安愣愣地睜開眼,驚愕地發現原來接住自己的人竟然是徐浪。
他僵了僵,一骨碌地翻身下地,連著跳開好幾步。
等看清徐浪和陶溪並肩站在一塊的時候,他的心像是被什麼蟄了一下,老疼老疼的。
偏偏這時候陶溪還在那說風涼話:“陶安,你真是永遠都長不大。”
陶安決定不理他們了。
他蹬蹬蹬地跑去跟容裴撒嬌:“哥你把毛球叫下來,我要好好教訓他”
容裴看了他一眼,說道:“連只鸚鵡都搞不定,還有臉叫人幫忙?”
毛球站在花架邊接腔:“就是,就是!”
陶安瞪著毛球擱狠話:“早晚我要拔光你的毛,讓你變成肉球!”
容裴瞧出他在那虛張聲勢,伸出手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
陶安感受到容裴掌心傳遞過來的撫慰,鼻子一酸,摟住容裴小聲說:“哥,你怎麼把他們給請來了。”
想到自己準備的東西是給徐浪和陶溪吃的,陶安就難受極了。跟徐浪道個歉、劃清界限已經是他的極限,要他裝得和陶溪兄友弟恭、裝得跟徐浪哥倆好,那怎麼可能!
容裴還沒來得及安撫陶安,領地意識很強的高競霆已經把陶安拎了起來,把他扔到周續玉那邊:“別黏著你哥了,去招待客人。”
陶安見容裴已經被高競霆劃歸自己所有,只好縮到周續玉那邊。周續玉看得出他有點害怕面對徐浪,給他找了事做:“你去榨點新果汁。”
陶安如蒙大赦,精神萬分地答應:“好。”
周續玉負責招待陶溪和徐浪,微笑著說:“燃爐還沒熱,你們先到這邊吃點冷盤。”
陶溪點頭跟著他走。
徐浪卻沒有跟過去,站在花架下靜靜地看著躲得很遠的陶安。徐教官走到他身邊:“阿狼,你還喜歡他?”
徐浪不吭聲。
花架離長桌有點遠,徐教官沒有被偷聽談話的顧忌,不留情面地批判:“我看他沒什麼好的地方,他學什麼都沒他堂弟陶溪好,待人又傲慢,還是陶家少爺時愛慕虛榮,整天為了一點小成就得意洋洋。耍起賴來沒臉沒皮,平時謊話連篇,關鍵時刻還沒擔當,後來犯了錯還不知悔改,只知道躲在別人後面逃避責任。這樣的傢伙,你也喜歡?”
徐浪不由自主地為陶安辯白:“陶安沒有那麼糟糕——”
他一開口,徐教官就摸清了他那點兒心思。
對於這個被陶安藏起來十來年的弟弟,徐教官是非常關心的——他要是不疼這個弟弟,當年徐浪的失蹤就不會成為他和高衡鬧翻的導火索。
徐教官說:“我幫你向陶家提出婚約。”
徐浪一震。
徐教官說:“陶安現在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就算他立刻和別人在一起你也沒有立場去阻攔,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先把婚約定下來。有婚約在身,什麼都好說。”
徐浪眼睛一亮。
徐教官拍拍他的肩:“別把心思全放在這些事上面。你要是扛不起家裡交給你的擔子,陶家也不會答應婚事的。別看陶安現在好像被放棄了,真要碰上利益攸關的事時那邊可不會鬆口,再怎麼樣他都姓陶。”
徐浪被自家哥哥一根棒子一顆糖哄下來,眼前的那片迷霧彷彿被輕巧地撥開了。
困擾他多時的煩惱一下子就消失不見。
無論他是惱恨、是歉疚還是嫉妒得發瘋,說到底還是放不下。
這段時間的失魂落魄實在太蠢了。
徐浪說:“我過去找陶安。”
徐浪當然不會和陶安提起徐教官的許諾,他只是走過去和陶安一起榨果汁。
陶安本來想轉身就走,可心裡那股不服輸的勁頭又上來了:他為什麼要躲著徐浪!
於是徐浪在一邊挑出合適的蔬果遞給陶安,陶安繃著臉照單全收,由頭到尾誰都沒說話。
高競霆邀請的人都很準時,沒一會兒人就到齊了。
這年頭事少人閒,對食物的要求越來越高,最明顯的是單個烹飪學的興盛就能支撐起整個州的繁榮,比如東部的白州。
容裴作為這個家的主人,自然得負責招待。安管家兄弟和郝英傑還好說,都是老熟人,只有最後到場的楊昌和有點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