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桐公主愣了。
長這麼大,還沒有人問她為什麼,她要什麼,大家就給了什麼而已。
尤其是爹,這麼多子女中最寵的就是她了,還有哥,接替爹當了皇帝后,對她是一天比一天好。有時候她也奇怪,為什麼爹和哥對她如此特別,後來想煩了,就騙自己說是因為自己天生麗質難自棄。
可是就連她這種懶得動腦的,也知道這是謊言,她其實只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女人,扔在大街上就是一芸芸眾生,若不是因為她是公主,是兩任皇帝最疼的公主,又有誰會真的正眼瞧她?
其實她並不傻,只是裝傻。她也並不張狂,那是她對外宣誓自己無害的保護色。
這個問題子桐想了很久,就在白玉鸞失去耐心決定讓她一個人慢慢想的時候,她說了:
等我想明白了,我再回來找你,郎君。
於是孤星此時是嚴肅的,但是不代表她已經悔改。
白玉鸞嘆了口氣,就去營救、安撫、最後沒有辦法只好打暈拖回來的韓若生。
孤星走了,走的時候留了一封信,白玉鸞以為她不識字的,結果信上還是寫了一句話:
明年此時,在這裡等我,我若能打敗你,你就要娶我,未婚妻子桐。
第二年這個時候,正忙於作戰的白玉鸞根本沒功夫搭理她,而她衝到戰場開始叫囂,白玉鸞只好嘆了一口氣,轉了個身,孤星還沒反應過來,白玉鸞兩隻手指已經逼在她的脖子邊,而那鋒利的觸感,無疑是刀片。
“可以了吧,孤星,我沒工夫搭理你。”
孤星大義凜然的走了,白玉鸞都沒空出時間問問她那個“子桐”的事。結果,仗打完以後,她又收到同樣的一封信,還是那句話,落款處依舊是未婚妻子桐。
到了第三年的時候,玉家軍已經被白玉華派到鳥不拉屎的地方打仗去了,子桐自然是撲了個空,自覺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傷害,決心自殘以折磨白玉鸞的靈魂,讓他一輩子生活在愧疚之中,於是一回宮就隨便找了個偏遠的小國嫁了過去。
子桐公主舉辦盛大婚禮時候,白玉鸞特別跑去看了。
那是哪個小國她都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那個可憐的王子被扔進了花轎,而傳說中的子桐公主騎著高頭大馬頻頻對民眾揮手。
穿著白盔甲戴著喉心玉,配著桃花劍戴著假面具。
白玉鸞心底一涼。就憑這身裝扮,是她沒錯。
原來此子桐真的就是上都公主子桐。
這事她沒有和任何人說,畢竟,韓若生想見一回砍一回的是上都的公主,不是菜市場賣菜的。
可是人生,就是充滿了巧合和意外。
她,子桐口口聲聲的郎君,已經成了她高大威猛皇帝哥哥的玉貴妃。
他,口口聲聲要砍人的韓若生,已經成了子桐公主腳底下一個小小的兵部卿。
再相逢,一切都不同了。
看夠了好戲的老祖宗一拍手,“果然還是子桐回來熱鬧,這百花會怎麼少得了她?”
龍嘯桐在一旁狂抹汗,應和道,“是啊,子桐最能逗老祖宗開心。”
“開心是開心了,但是不能由著他們胡鬧。”老祖宗果然想借題發揮,這時全場的目光終於從場中央這電光火石的三人轉移到臺上笑的毛骨悚然的老祖宗身上。
“白玉鸞,你這是表演的哪出啊?”
龍嘯桐頭皮一麻,老祖宗對她的稱謂從“玉什麼的”變成了白玉鸞,這事就大了,沒好氣的瞪了幾眼下面還後知後覺的子桐,以及沒大沒小的韓若生,這一對活寶不知道他們把白玉鸞已經逼上了懸崖。
這回,無論是柳長風的巧舌如簧,還是曹彬的無中生有,亦或是青衣的捨己為人,都救不了她了,龍嘯桐心一橫,大不了和老媽撕破臉。
白玉鸞這邊遞給了韓若生一個眼色,韓若生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經給老大添了麻煩,乖乖的跪下,而子桐本是看著韓若生一跪笑出聲來,卻緊接著看到老祖宗緊鎖的眉頭,也收斂了幾分,小黃雀似的飛了上去,膩在老祖宗身上,“老祖宗,可想死我了。”
“瘋丫頭,嫁了那麼遠還不老實,和那個男的拉拉扯扯成什麼體統,還叫人傢什麼夫君,知不知道羞恥啊!”
龍嘯桐咳了兩聲,“而且,白玉鸞已經是朕封的玉貴妃了,皇妹。”
“什麼——你搶在我前面把小玉玉給拿下了?”
本來是漸好的局勢被子桐這麼一嚷嚷,可真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白玉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