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重重
“丞相大人的信來了。”柳長風從鴿子腳上摘下一條,只是簡單一句:
朝中一切安好,青衣無大恙,臣在,一切放心。
龍嘯桐辨識出這確實是曹彬的字,才放心下來,“那杜笙月也算是對青衣死心塌地了,為了不讓他來送死,不惜刺傷他。”
柳長風說到,“杜家姐妹,倒都是可憐人。”
上都郊區別院。
杜笙雪解下鴿子腳上一張紙,眉頭一緊。一張空頁,有龍嘯桐的大印。
和昭儀那事件如出一轍。
龍嘯桐大概想不到,他扳倒皇后的殺手鐧,竟然也被用在他自己身上。
收起空頁,迎面碰上杜笙月,只是略略一點頭,“姐姐,在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已經半個月了,早晚要出事。”
“天殿下身體恢復的如何了?”
杜笙月輕描淡寫的說,“殺了我不成問題。”
杜笙雪和她擦肩而過,“他不會殺你,妹妹,你是未來的皇后——”
“那你呢?封田萬頃,江都首富?名留青史,做一個奇女子?開國英雄,潛伏在丞相身邊,這故事多動聽。”
杜笙雪笑了笑。
“你想激怒我?妹妹,你太嫩了。我冷宮多載,潛伏十年,成為棄子,又被重新啟用,箇中曲折,豈是你這一下山便是司督夫人,將來還會是皇后的女人能想象到的?”
杜笙月靜靜的看著姐姐,長長久久,未能說出一句來。
“笙月,告訴天殿下,南邊已經事成,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不等西邊?”
“不等西邊。”
白玉鸞被蒙了眼睛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耳邊響起左騰的聲音,“不用記路線了,玉將軍,你沒有回頭路的。”
“你有。”
白玉鸞到了這個時候,還是很淡定。
“我想我大概還能活幾天,畢竟,我是你們的殺手鐧,要挾陛下?人質這一套,不時興了。左騰,你是個聰明人,我和陛下千算萬算,都沒有懷疑過你,你真的如此眼界狹窄,看不出誰才是上風麼?”
左騰一直沒有回答。
“我快看到這幕後推手了吧。陛下告訴過我,這戰爭,起於宮內。”白玉鸞深呼吸一口氣,“是不是青衣。”
還是沒有回答。
“果真是哥,那我也大體猜得出,我要去見的是誰了。”
“玉兒,好久不見。”
白玉鸞眼前忽的一亮,有如白晝,那朦朦朧朧之中,見到一個她不願見到的人。
“奶孃,好久不見。”
白玉鸞說了聲,“抱歉,奶孃,我把劍丟了,你把心丟了。”
“詳細情況就是這樣,左騰副將軍殉職,老大失聲。”
韓若生簡單交代了幾句,先前帶去河對岸目睹了一切的先遣小隊,也只是看到一個柔弱女子被挾持走,以為是左騰叛變隨手捉的人質,未曾在意。
真相,不可有人在意。
大敵當前,主帥被擒,副帥叛變,先不說玉家軍士氣受損,傳到西邊,龍嘯桐一定會掀桌子,搞不好,那廝就丟下千軍萬馬跑過來了——
韓若生跟陳江交換了一下眼色,兩人一閃,從帳篷中出來的,依舊是眾人熟悉的白盔甲喉心玉。有幾個狐疑的下屬,故意站錯了位置,那“白玉鸞”走過去,點了點幾人,向他們正確的隊伍一指——
“我們有一定人員損失,要重新部署,不過大家放心,我們玉家軍是——”
不死不殘,不敗不降!
口號嘹亮,喊得盔甲裡那子桐瑟瑟發抖。
趕緊隨韓若生進了帳篷,摘下頭盔,“天啊——多虧我混進玉家軍同吃同睡過,要不就露餡了——”
韓若生面色有些凝重,卻還是勉強說,“天意如此,你看你天天穿盔甲戴喉心玉裝老大,還廝混進玉家軍內部多次,都是在等著這麼一天。”
“去你的。”
明知道韓若生是為了安撫自己,子桐卻還是毛躁不堪。
“這也不是辦法,我能騙得過這麼多人麼?你這個窩囊廢,小玉玉就那麼被捉走了!”
韓若生沒有回應,不知內情的陳江也埋怨道:
“老大究竟是如何被擒的?我不相信小小左騰能打敗他!”
“左騰挾持一個女子逃走,路上碰見斷後來遲的老大,為了救那女子,老大甘願做了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