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面上寫的,自然不會有錯,況且死因是‘毒死’。”毒藥對任何人都是平等的。
“哦,原來扇面上還寫有死因。”
轉頭髮現他的若有所思,“你到底有沒有定過魂?”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他甚是無辜,“一來沒人好好帶我,都說我自然會懂的,再來這兩天我的扇面一片空白,沒親自定過魂。”
“就算沒人帶,也要在上培訓課的時候好好聽聽。”
“近日鬼差奇缺,所以我沒上過什麼課。”
最近地府真有那麼亂嗎?我搖頭。
他突然拉我,顯然是看到了什麼動靜,“這下有意思了。”
我順著他指的看過去,兩個廂房,居然都有一雙主僕在酒杯中下藥。我們倒也不是有心窺探,這是這些女子實在沒經驗,好歹要懂得關窗。
“你說這老爺,喝的是二房的毒酒,還是三房的毒酒?”阿八問我。
“你怎知道她們之中沒大房的?”
他搖頭,“大房還不至於被逼到這步。”
兩對主僕各自端著酒來到花園,互愛互敬一番後便是為對方斟酒。
“古代的兇殺案還真是簡單。”居然如此光天化日。
“看到旁邊的水井嗎?”他說,“午時女眷都在午睡,下人是不準進入這裡的,毒死後往水井一扔,就乾淨利落了。”
那井水想想也臭得慌,“你怎麼那麼瞭解?”
他賊笑賊笑的,“以前我爹就是妻妾成群,孃親從來不喝水井中的水。”
關鍵時刻,老爺出現了,兩方都亂了陣腳,端著酒壺想撤,卻遇上老爺是個好酒之人,不由分說把兩杯都喝了
我倆都囧了,原來人就是這麼莫名其妙死的。
我撲哧笑出來,“原來兩個都有份。”這太有才了。
“你不是定魂嗎?”他推推我,“快去示範給我看,晚了,她們就要把老爺丟到井裡了,難不成你還追到井裡去。”
我覺得他這話古怪,但還是閃過去點了點後回來。
那兩小妾驚愕無措一番後,定下神的四人商量片刻,居然還真的將那老爺給推入井中了。
“這叫一不做二不休。”
我回頭想一想,自然知道其中緣故,只是當時那一刻,還未看得如此透徹。“阿八,你腦子轉得那麼快?你不會是在扮豬吃老虎吧?”
他失笑,“不是啦,小生小生生前無處謀生,曾寫過些小說傳記之類的,其中情節類似。”
我發現他有個習慣,一旦扮可憐便“小生”、“小生”的自稱,圖的就是讓我雞皮疙瘩都在假想中豎起。
“再說了,你那麼溫柔,能算得上老虎嗎?”
這換言之,不就是我還不算老虎那等級的?他應該不是這個意思吧,說暗語、搞腦子的活我向來不行,“定完了,咱們走吧。”
“等等。”阿八率先跳入花園中,走近石桌,桌上留有一滴酒水,他以手指浸之含入口中,“只是一般的打胎藥。”
“你還懂藥理?”
“不是謀生嘛,當然每樣都學些皮毛。”他悽苦地掃我一眼,“你定是在幸福的環境里長大的。”
比之古人,大概算安定吧。“打胎藥怎麼會弄死人。”
“不清楚另一個用的是什麼藥,要在那麼短時間內致死,這藥性必是下得很猛而又相沖。”
我想到另一個對醫術很有鑽研的男子,不知他知道否。
“七七,說起藥理,你曉得這空間的名醫嗎?”他表情神神秘秘的,“我在這裡閒逛時,時常見著他的名字貼在各家各戶的門上當門神。”
門神?從沒見過把名醫當門神的。
“哪個名醫?”李時珍嗎?
“他姓蘇名毓,到處都貼著他的處方,而且百年以前的了,又破又爛。”
啪我的扇子落在地上。“你說誰?”
“蘇毓。”阿八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剛沒聽清?”
不,我聽清了。
滿城印章
原以為我只是和蘇毓身處一個空間中,沒想到時空是並行的,他既然在明朝存在過,在清朝,必然也有他存在過的痕跡,何況這痕跡居然無處不在。
阿八帶我走上街頭,將家家戶戶門上的藥方指給我看,藥方有些像是蘇毓的字跡,有些則明顯不是,新的舊的也參差不齊,印章倒是都差不多,看不出真假。
“這貼在門口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