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隊伍又緩緩向前了,並且仍然佔據著寬大官道的中央位置。而那隊出殯的人,當然再不能衝撞官家,只溜著路邊走。
春荼蘼有意無意的看了看,可惜她不懂唐代的喪服制度,從服飾上看不出送葬人與死者的關係及互相之間的遠近。不過仔細辨別了下,發現還是有區別的。另外,她還驚異的看到一行二三十人中,居然有一少半是胡人!
對悲傷的人或者醜陋的人緊盯著看,都是極失禮的。所以春荼蘼雖然有點好奇。但還是很有素質,只瞄了幾眼就不再理會。進了城後,因為她的位置在隊伍的最後,也沒看到羅大都督和康正源怎麼相見歡,只是作為康正源的貼身隨從,被妥帖的安排到了一處別院中。
到了晚上,羅大都督宴請康正源。人家是從二品大員,還是叔輩的重臣,康正源可以拒絕其他官員的請吃和禮物。卻不能拒絕羅大都督,當然就痛快又高興的應下。奇怪的是,羅大都督先是召見了春大山,之後還點名要春荼蘼參加晚上的宴會。
“說是家宴,不請外人。”春大山鬱悶,“羅大都督的家眷也會參加的。”
“為什麼請我?”春荼蘼驚訝到不行。
“范陽和幽州城這麼近。你上堂打官司的事都傳過來了。”春大山本以為出門這麼久,傳言會慢慢轉淡,哪想到居然越傳越厲害,“羅大都督聽說了你的事,非說要見見不讓鬚眉的巾幗小英雄。”
聽了這話,春荼蘼心裡覺得硌得慌。
雖然她是有意以訟師為業,但那只是個模糊的目標。她生在這個時代,我行我素可以,卻也要顧忌父親和祖父的想法,一點一點,循序漸進才成。如果阻力大到她會為此失去家庭和親情,她寧願自己的願望全部不能實現。可是現在,被一個這麼高官位的人捧著,倒像把她架在火上烤似的,連個轉圜的餘地也沒有了。
可是,她又不能不去。而且當她看到春大山憂愁的臉,心下不禁一橫。她要去!若是她自己惹出的惡名,她就自己承擔!
到了晚上,她果然打扮得大大方方,帶著過兒,跟著康正源和父親到了幽州大都督府。按理說,春大山是沒有資格入席的,但今天他是以春荼蘼父親的身份論。怎麼說呢,算特邀吧。
她穿著女裝,上身是桃紅色的短襦,下系櫻草色的裙子,胸前的飄帶和上衣的滾邊全是蔥青色。即沒加件半臂,也沒有用披帛,乾淨利索、清爽自然。頭髮仍然是簡單的單螺髻,故意偏梳,插著春大山在她生日時送的那對銀簪子,除此之外,身上再無半點飾物。
羅大都督家的女眷,一定都是華服美食泡出來的。她不管多麼精心打扮,也落了下風。所以她不會自暴其短,跟人家比衣服的華麗和料子的高階,或者首飾的精美。事實上,她什麼也不跟人家比,就這麼坦然、自信,到哪兒也不會被人壓下一頭去。雖然打扮普通,卻掩蓋不住她的氣質。剛才上車前,康正源看到了她,嘴上沒說什麼,但眼神中有嘉許之意。
好笑的是,自信的女人最美麗,這說法到了大唐她才深刻體會到。
是這樣,眼看要發生大案,66卡文卡得極其**。所以明天第一更還是中午12點多,第二更晚上8點多,大家原諒。因為,66不灌水,而且情節要精緻細緻。
第六十七章很有故事的樣子
羅大都督單名一個立字,(羅立?蘿莉!汗一個。)五十來歲的年紀。和想象中的功勳老將或者馬上英雄不同,他不是身材魁梧,紫黑臉膛,而是白麵美髯公,細高挑的個兒頭,倒像是個儒將。年輕時,想必是“玉面銀槍俏羅成”那樣的人物。不過,他說起話來倒是豪邁,很有執掌一地軍政的番鎮風格。
拜見的時候,春大山執軍禮,春荼蘼跟著康正源執了晚輩禮。羅立連呼免禮,還叫他們趕緊坐下,威嚴大方中不失憐下與慈愛。
春荼蘼規規矩矩的跟在春大山身邊,即不多話,更不四處亂瞄。當然,也不會畏縮。羅大都督閱人無數,看在眼裡,心中就暗暗點頭。他雖然笑著,但身上無形的威壓卻在,等閒小點的官員都會有些戰戰兢兢,可這對父女出身低微,卻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果然不俗。
春荼蘼感覺得到羅大都督那探究的目光,卻並不在意。既然點了名要她來,肯定會好奇的嘛,好在她這種能在法庭上侃侃而談的人,是不怕被人盯著看的。況且大廳裡很暖和,她穿這些並不會冷。人在溫暖的環境下,也是容易放鬆的。
不過,她很快就又感受到了好幾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女人的本能第六感告訴她:有幾道不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