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的男人,不知不覺地毒死。為父母報仇,為自己解脫,為街坊四鄰除了這個禍害。”
“不不不,沒有沒有不不是我!”趙家的突然激動起來,也不知是嚇的還是怎麼的,渾身顫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當時,趙老七是把魚湯和著米飯吃的對不對?”春荼蘼硬起心腸,繼續說,“你們畢竟夫妻多年,知道他最喜歡這樣的吃法。當時,你們的旁桌,坐的正是黃郎君。我問過他,他清楚的記得,趙老七吃飯時都要你侍候,是你幫著他把魚湯倒入米飯裡,攪拌均勻的。”
“不是我我沒有不是不是”趙家的繼續否認。但看她的神情,似乎理智早已經不在,只剩下恐懼的本能。
春荼蘼從袖中取出一物,遞給趙家的看,“這個,是荊花吧?昨天我去散禁大牢去看你的時候,此花瓣從你袖子中掉落的。實話說,若不是你有這個疏忽。我雖然能推論出是你殺了趙老七,卻不知道用的什麼方法。”
“不,不是,我沒殺人。”
“荊花不能直接入湯,因為趙老七會看見。為了悄無聲息的下手,荊花必要搗成汁,或者粉狀。那麼。在你家裡一定找得到物證,比如搗蒜槌的上面或者陶碗的裡面。而你們夫妻動手倉促,必來不及收拾。順帶著。還可以從你家找些沒用完的瓜蒂和常山。我猜,不是藏在屋子裡頭,就是埋在院子裡。土若是新翻的,倒也不難看出來。”
“來人,去趙老七家查詢物證。”張宏圖一聽,立即拿起令籤。
可他還沒扔出去,春荼蘼就攔住他道。“大人且等等,好戲還在後面。到時候要搜查的東西挺多,不如一起,免得差役大哥們要多跑好幾趟,怪累的不說,還浪費衙門的人力資源。”
張宏圖點點頭,忽然覺得這個小丫頭知情識趣,倒是不錯,但他非常好奇,就問道。“那個荊花,是怎麼回事?”
春荼蘼高舉著荊花花瓣,“這荊花,在咱們這邊是尋常花草,漫山遍野的長著很多,並不難得。民女也不知道有毒沒毒,但小時候聽聞過一件事,說有人食用了荊花、米飯與魚湯相混的食物,特別是在熱乎乎的情況下。是會毒死人的,而且是暴斃。此說,民女不敢確定,不如逮一頭豬來。當場試試?”
之後,她又找補了一句,“請大人找一頭待殺的豬,畢竟反正要死的,毒死比挨刀還能減輕點痛苦。而且這毒是不會進入肉裡的,完全不影響食用。”
康正源忍不住微笑了。
春荼蘼打起官司來咄咄逼人,對一頭豬卻又如此心軟,真是個有趣的姑娘呢。
張宏圖此時對春荼蘼已經完全信服,當下叫人去弄一隻豬來,這邊又叫負責牢飯的雜役們煮魚湯,蒸米飯,之後又請康大人一起到縣衙大門外的空地上等著看實驗。
其時,晚衙的時間都快過了,但是張宏圖沒有散衙的打算,看審的百姓們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大家都興致勃勃等著看結果。
春荼蘼看到人群中的春大山,見父親一臉擔憂,不由得對他安撫的微笑,遞了一個“您放心吧”的眼神。卻不知春大山疑惑的是:女兒什麼時候聽聞過那麼奇怪的事?女兒自小嬌弱,幾乎不怎麼出門的呀。不過這種情況下,他也沒辦法問,只等和眾人一起等。
過了會兒,差役牽著一頭足有兩百來斤的豬來。空地上,熱騰騰的米飯和魚湯也擺上了。
春荼蘼從過兒手中拿過一袋子提前採摘的荊花呈上,張宏圖來了興致,居然挽起官服的袍袖,親自把米飯、魚湯和荊花倒在一個大盆子裡攪拌,然後著人牽豬過來吃。
百姓們把四周了個水洩不通,連附近屋頂上都站了人,那熱鬧的場景就跟過大年似的。不時的,還要互相議論,嘖嘖稱奇。
那豬在生命將近之時還吃了頓好的,只是片刻後就滿地打滾,嚎叫著很快死去。
眾皆譁然,隨即就有些後怕。荊花在范陽到處都是,但之前沒人知道它和魚湯、米飯和在一起,是有毒的。春荼蘼今天也算做了件大好事,不僅證實的真正的殺人兇手是誰,還提醒了當地人,以後千萬要注意啊。
這一幕,被差役押著的趙家的也是看到了,登時面如死灰。
張宏圖就算再糊塗,這時候也明白了,一邊叫人驅散看熱鬧的百姓,一邊組織重回到大堂之上,正式審問。
在事實面前,趙家的再也繃不住了,伏地大哭道,“民婦認罪!確實是趙老七陷害臨水樓的方娘子,也確實是民婦藉機以荊花之毒毒殺親夫。可是民婦不悔,因為他該死!他早該下十八層地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