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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巧哦。”春荼蘼微微搖頭,似乎很是驚歎,“夜叉為狼眼組織的頭目,主持了刺殺前刑部尚書許大人之事,共有兩名證人。其中之一是杜大人的親妹妹,另一個則死無對證,真是叫人反駁也無從下手。哦對,沈正山的證詞是有的,還有旁人作證他確實死前懺悔。”
“春狀師懷疑我所說之事的真實性嗎?”杜東辰緊跟著說,似乎很羞惱,“還是春狀師有什麼重要的發現,可以還阿蘇瑞清白?”
春荼蘼聳聳肩,很無辜地道,“杜大人不必激動,我只是提出我的懷疑,並沒有別的意思。”
“那麼,關於阿蘇瑞是狼眼頭目的事,春狀師還有異議嗎?可否進行下一環節呢?”杜東辰咄咄逼人的問。
“好呀好呀。”春荼蘼點頭,微笑。
杜東辰怔住。
為什麼春六的態度這麼奇怪,那模樣像是他問她,可否一起去賞秋菊,她很開心的答應了似的?這臭丫頭又憋著什麼壞呢?
春荼蘼不知自己給杜東辰這位以溫潤如玉著稱的貴公子造成了心理陰影,只對著公座上被冷落了半天的韓謀道,“皇上,剛才審到哪兒了?”
韓謀這個氣,心說你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的攪局,完全像是沒立場,專門要把人搞暈的架式,現在又似全是別人的錯,還來問我嗎?但是,心中這麼想,卻明白自己是要配合這丫頭,好把阿蘇瑞救出來的。儘管表面上不能偏袒,暗中使些力卻是應該。
“審到杜東辰訴阿蘇瑞:一,偷潛入長安之罪。二。指其為狼眼頭目,刺殺我大唐官吏之罪。三,要求重判。”韓謀好脾氣的解說,“而你。替阿蘇瑞承認了這兩項罪行,並申請八議減等,從輕處置。”
雖然春六丫頭在上公堂之前,已經和他透過氣兒。要做什麼有罪辯護,要讓阿蘇瑞做什麼滿點證人,可他為什麼突然覺得不靠譜?這丫頭的打法目前看來還雜亂無章,不知她是故意為之。還是被杜東辰壓住了氣勢。不得不說,杜東辰是個人才,提前居然做了這麼周密又詳細的準備。上回輸給春六。看來之後下了苦功夫的。而阿蘇瑞一定不能有事。他身為皇上,天下之主,如今卻指望一個小姑娘,是不是也很不靠譜?
“哦,對,八議減等。”春荼蘼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
這一次,她打的官司與之前不同。以前她是站在正義的一方。身後有民意支援,也能調動公堂上的氣氛。而這回,則是為了夜叉脫罪,在普通人眼裡,在不瞭解事實真相的人眼裡,她是大唐的叛徒,是在為惡魔辯護,她失了地利與人和。而天時,其實是指公座上那位,也不能明著支援她的。
在這種情況下,想贏,很難。可她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何為八議?”她向皇上施了一禮後,突然走到公堂中央,大聲道。
那氣勢,就像名儒大家在教導學生們,就像才子出言,力壓群雄,有著不容人辯駁的自信神采,令她整個人都似乎亮了起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和心神,情不自禁為她折服。於是就襯得杜含玉那種裝出來的含羞帶嗔,落了下乘的下乘。
杜含玉感覺到了這一點,氣得雙手抓緊了衣袖,好懸沒扯破。
“咱們大唐律法中,八議減等,有明文規定。”春荼蘼繼續朗聲道,“一議親,指皇上袒免以上無服或者有服的所有親屬,以及太皇太后、皇太后緦麻服以上的親屬,皇后小功服的以上親屬。二議故,指故友和舊部。三議賢,指有大德行者。四議能,指有大才能者。五議功,指有大功勞者。六議貴,指三品以上的職事官,兩品以上的散官,及封爵中一品者。七議勤,指有大勤勞者。八議賓,指前代帝王之子孫,被尊為國賓者。”
她語音清亮,卻並不高亢,口齒清楚,字字入心。一段話說完,眾人油然對律法生出一種敬畏之意來。
“這是咱們大唐律之仁慈、寬宥之處,是皇上聖明,是歷代文師鴻儒的智慧結晶。”她大拍馬屁。其實她最討厭這個八議,雖然現代法律也有從輕的情節,但至少字面上不會為特權階級服務,而是要看具體案情的。但事關夜叉,這個八議,她自然要用上一用。
“依春狀師說,阿蘇瑞有什麼可減等之處呢?”杜東辰看出場上的形勢突變,似乎要被春荼蘼扭轉,連忙橫插一句,打斷春荼蘼的節奏。但春荼蘼不急不躁,臉上的笑容雖然抹去,神色卻端正清明,令人無法輕視對待。甚至,無法逼視和侵犯。
“杜大人,依你之見,你所訴阿蘇瑞的罪名若成立,該判如何刑罰?”她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