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如此,才讓大伯尚公主,遠離朝政,致使大伯那樣的文武全才,抑鬱而終。
白敬遠點點頭。
長孫能想到這一點,也不算太廢物。毓秀大約只是年少氣盛,所以受不了在他心中的寵愛地位,被那丫頭取代,這才做下愚蠢的事。說到底,府裡沒人看得上那丫頭啊。正因為所有人都是一個意思,毓秀才會魯莽行事吧。
這孩子在學習代表白家出頭,可是遠沒學會代白家看清形勢,取捨優劣。更重要的是,他分不清楚裡外,看來以後要好好教育才是。
“你如何知道?”白敬遠撫須問。
“祖父,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白毓秀有些憤憤,因為他很高看的兩個人,都捲入和春荼蘼的緋聞之中,“京城雙駿之前就與她見過。後來在冒充聖上案中,也一直與她有來往。宮中雖然沒傳出什麼閒話,但康正源和韓無畏都去官驛找過她幾回,而且還都是在不方便見客的晚上。”
“你打聽得挺仔細。”白敬遠眯眯眼。
“京城的權貴子弟,誰不知道?羅語琴和羅語蘭姐妹還親口對四姑、五姑說過,說說那春六妹妹,一個人鉤著兩個呢。”
“混帳!”白敬遠登時大怒,把茶盞掃到地上。
他很少這樣突然發火。嚇得白毓秀連忙跪在地上,下面的話就不敢說。
白敬遠氣得站起來,在書房中來回走了好幾趟才略消了點火。他沒有意識到,血永遠濃於水,儘管他接回春荼蘼是為了利益,為了女兒的一點念想,但聽到別人背後這樣說外孫女,還是覺得心如火燒。
他的嫡女,掌上明珠,蔓君惟一的女兒。怎麼可以被人這樣糟蹋!
“真是混帳!”他又罵了句,“看來。我得讓羅立管管他那對雙生庶女了。荼蘼行事,囂張尖銳是很有些,卻光明正大,怎麼能被說得如此不堪!你!”他指指白毓秀,“聽到這話就得給我一巴掌打過去!打不得女人,難道羅家沒有兒孫在長安?你有本事陷害堂妹,就沒本事去給白家換臉?從小。我教你軟胳膊軟腿了嗎?身為未來家主,你得護著氣,一口白家的氣。在家裡有才什麼矛盾都不要緊,一筆寫不出兩個白字。對外,卻不能容人潑汙水!去,回去告訴你娘,往後不許咱們白家的女孩兒再與羅家來往!”
“遵祖父命。”白毓秀不敢起身,低頭道,心中卻震驚。
祖母早逝,歐陽夫人只是妾室,之前的公主大伯孃又是不管事的,所以白府的當家主母是他的親孃葛氏。至於羅家祖父曾經說過,羅家也是有大功,但行事謹慎的家族。對這樣的聰明者,不要交惡。而很多情況下,男人不便交往的,往往就是透過女眷來表達友好。
但現在,祖父不惜為了那個野丫頭和羅家翻臉嗎?羅氏雙姝雖然庶出,人也不太聰明,但長得美,在長安權貴子弟中很有人脈的。
“你回去吧,把我剛才和你說的話好好想想。”半晌,白敬遠疲憊的聲音響起,又輕蔑的冷哼了一聲,“羅家那兩個丫頭,是自己肖想長安雙駿,可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能耐。你連這個小心思也看不出來,人云亦云,太讓我失望了。”
白毓秀本來已經站起,聽這話說得重,復又跪下,“孫兒不孝。”
“從今天開始,你給我老實點。”白敬遠踱到白毓秀的面前,“你們這些勳貴子弟,最大的毛病是眼高於頂,不明白英雄莫問出處。想當今聖上,祖上是給突厥人養馬的,如今不也龍行大唐?你看不起荼蘼之行事,但你懂不懂,皇上一句話,賤業變貴業,這世上,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
“是。”
“你要真懂了才好,不是在這裡跟我敷衍。”白敬遠有點恨鐵不成鋼,“在白家,別人可以和荼蘼互鬥,唯你不能。你是未來家主,你知道家主是做什麼嗎?不是逞威風,不是權利,而是責任,很重的責任。你得給白家選擇方向,你得給白家善後。所以,任何事,你都不能先表態,要認真觀察,然後當機立斷。你懂嗎?”
“孫兒不懂。”白毓秀倒老實,“但孫兒可以回去認真想想,慢慢會明白其中道理。只是若四姑五姑他們為難春六妹妹,我當如何?”
“看著。”白敬遠道,“只要不鬧大就不要管,我也在看,想知道那丫頭如何自處。”
“是。”白毓秀悶聲悶氣的,也不知今晚這些話聽進去多少。
白敬遠暗暗嘆氣,負手走出書房。
第二天便是小年,晚上一家子要吃小年飯。之前和白敬遠的談判中說得清楚,重要節假日或者必要的應酬和生日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