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端敏心情有些不好,將書冊扔到桌上:“不是我想打她,你仔細想想我和小秦子第一次見面的情形。”
司徒端睿被她提醒,回憶了一下,想起來了。
兩個孩子第一次見面都不過五歲多大小,然而常在宮廷走動的小孟秦就已然懂得借她孃的權勢欺壓人,連皇女皇孫也都不敢輕易得罪她。
偏偏那日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孩子就衝突起來,小孟秦立刻威脅小端敏,大意如下:你是皇孫又怎麼樣,整個大齊有多少皇孫,兩隻手都數不過來!可你知道大齊有幾個大將軍?一個!你要敢如何如何,我就叫我娘給你好看云云。
小端敏最是乾脆,二話不說撲上去就痛揍此丫,邊揍邊說:整個大齊有多少皇孫你知道。可你知道有多少敢揍你?一個!再敢跟我囂張,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懂不懂?
按理說大將軍教出來的女兒應該不會打不過一個金嬌玉貴的皇孫,可偏偏小孟秦習慣了別人向她獻殷勤,根本沒有任何準備。再一來小端敏下手的那股狠勁也把她唬住了——小孩子畢竟沒有那麼硬氣,小孟秦開始忍著疼回了幾句嘴,不一會徹底在小端敏面前歇氣了,連連討饒。說來人也奇怪,別人都對她捧著呵著,小孟秦一點都不賣帳,偏偏這個剛見面就把她揍得極慘的小端敏卻收了她的魂,此後就跟著她身後狗腿一樣的討好。
以至於今日,看見一個陌生人住了她的院子便氣惱得不成。
“這個傢伙就是吃硬不吃軟。”司徒端敏揉了揉太陽穴,“你好生輕言細語,只會被她當成懦夫看不起,反而越是表現的硬氣,她越吃這一套。雖然這傢伙表面一副浪蕩子的樣子,但是畢竟是大將軍的女兒,看人的習慣不會有什麼差別。”
軍人的標準,骨頭越硬、拳頭越的人越是受人敬佩,哪怕是死對頭,也能得一句讚美。英雄惺惺相惜嘛。
司徒端睿注意到外面的罵聲已經沒有了,打棍聲也沒有了,知道二十軍棍已經完了,便住了口不再涉及隱秘話題。
不一會,兩個士兵架著孟秦慢慢走進來。
“小姐,二十軍棍打完了。”公孫靖不知道怎的臉色也有些發白。
司徒端敏提醒自己不去注意孟秦額頭上的細密的汗珠和慘白的臉色,站都站不穩的雙腿,似笑非笑的歪著頭看了她一會兒。
司徒端敏不說話,其他人皆不敢出聲。屋子裡一片靜悄悄,一股無形的壓力在發酵。扶著孟秦計程車兵不知道怎的覺得這輪椅上的青年女子的眼光比身上這位孟大小姐的體重還壓人。
孟秦此刻雖然紅著眼睛死死地瞪著司徒端敏,卻也沒有說話。
“大將軍府的教養我原以為是不錯的,現在看來有些令人失望。”司徒端敏從樂俊手上接過一杯茶,吹了吹茶葉,不慌不忙道,“想來是大將軍日理萬機,沒有時間管教你,才讓你變得這樣不知分寸。既然如此——”
她轉向公孫靖:“派人去跟大將軍說一聲,既然大將軍沒時間管,我管了。孟大小姐我留下了,讓大將軍不要記掛。”
孟秦不敢置信的看著司徒端敏:“你敢軟禁我?”
“軟禁你?”司徒端敏覺得有些好笑的,“你以為你有多重要——值得我軟禁你?公孫靖,在我院子裡找一間客房安置孟小姐。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她踏出元熙閣。”
公孫靖已經有些麻木了,這次反沒有任何猶豫的回答:“是。”
孟秦終於忍不住爆發了,猛地甩開兩個士兵的手,一跛一跛的向司徒端敏走過來:“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告訴你,我娘不會放過你的——”
話沒說話,黑影又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兩個指頭輕輕將她按在地上。
怎麼還是那麼沒
出息,一到發飆的時候只會搬自己的娘出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孟姨怎麼教的,都荒廢了。司徒端敏斜眼看著地上死命掙扎的孟秦,暗自搖頭:“關鍵時刻,你就只會喊娘嗎?”
孟秦當然不會被孟獲教成關鍵時刻只會喊孃的人。問題是遇見司徒端敏,她只剩下喊孃的份了。
“公孫靖,你跟我老實說,這人到底是誰?我娘為什麼這麼護著她?”孟秦趴在被子上咬牙切齒的說。
公孫靖拿著藥回答道:“少將軍,此人名叫陸敏,據說是幾個月前端睿小姐從東邊救回來的。因為全家人都被殺了,獨她一人活下來,又感念端睿小姐的恩,所以來瑜王府做了幕僚。端睿小姐也很看重此人的才華,與她結成異姓姐妹,把瑜王府的大權都放給了她。現在瑜王府上下大事小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