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雙未曾想到自己只是臨時起意救下的一個人居然有這過這麼驚險的歷程。只是回想起這女子看湖的眼神,他心中一動,居然神使鬼差的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姐,如果你現在去告訴母親,以母親的個性,必定要通知提督府。事情一鬧大,萬一是她還在被人追殺,這一下驚動了她的仇家,只怕會找上我們家來。她若是壞人,此刻體質削弱,也使不了什麼壞,若是好的人,卻因我們莽撞暴露了她的所在而失了性命,豈不是我們的錯?不如等她醒過來之後觀察觀察,問清楚再說。如果真有不妥,到時候趕她走就是了。”
陸雙知道自己姐姐道德感極強,故意誇大了告訴母親後可能害了一條無辜性命的可能性。
陸觀果然猶豫了起來道:“你說的也是。只是此人太危險,我們要看好她。靈芝,你去提醒一下那個大夫,讓她嘴巴閉緊一點,小心惹禍上身。”說是這樣說,人在陸府之中,想要瞞過一家之主怕是不容易。她們也只能瞞一日是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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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有血印,敏敏沒有穿鞋子;腳又破了;應當走不遠。”司徒端睿看著地上的乾涸的血漬,心裡揪起來:敏敏身上剛剛好點;腳上又添傷口,她剛剛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知道心裡怎樣的難過呢。
孟獲令一隊心腹親兵到司徒端睿所說的湖邊秘密巡查,沒有驚動其他人。自己則和端睿穿過地道,發現出口外面果然是湖水,這才又對這個侄女的話將信將疑起來。
“大將軍;周圍並特別的收穫,除了這些血漬外;之後那邊的路上有馬車壓過的痕跡。痕跡還很新;看起來有可能就是一兩天內壓出來的。”一個親兵過來彙報搜查結果。
孟獲眼睛微亮:“去檢視看到底是誰的馬車?”
“是。”
司徒端睿皺起眉頭:敏敏在這裡應當沒有其他認識的人才對,就算有燕國的密探,她被關在瑜王府這麼久,也沒有機會送訊息出去。這麼推斷的話,這馬車應該是意外路過的——到這裡的路並不好走,地方又偏僻,誰會到這裡來呢?
“你不吃藥也就罷了,總要吃點東西吧。”靈芝看著在床上眼睛半眯著沒有一絲神采的女子,犯難了:難道這個女人打算把自己餓死嗎?
說了半天,女子連半個眼神都欠奉。靈芝只好癟癟嘴,出去了。
陸觀在外面院子裡負手等著,見靈芝出來,歪頭問道:“如何?”
靈芝半低頭氣餒地說:“大小姐,我嘴巴都快說幹了,她還是沒有反應。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燒也沒退,我只能用冷水給她敷頭,可是溫度也沒有完全降下來。我看她肯定是受了很嚴重的打擊,所以才會這樣。大小姐,你說她會不會是全家都被殺了,就自己一個人逃出來了,所以才受了刺激啊?”
陸觀低聲喝道:“別胡說八道。”又側頭看了看門縫,皺起眉頭,“我進去看看。”
她是陸家的大小姐,雖然不是什麼勳貴豪族門第,卻也是世代書香、朝廷重臣之家出身,身份自然也是矜貴的,是以一直沒有去常常親自看望這個弟弟救回來的路人,但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這麼呆在家裡,她也不可能完全不聞不問。這兩日聽弟弟的侍子說了兩次這女子的情況,不覺生了好奇心,才來檢視一下情況。
床上的女子二十歲左右,身材略嫌瘦弱,臉色很不好,嘴唇幾乎沒有什麼血色。因弟弟說這女子服飾不像普通人家所有,於是就在自己的舊衣中挑了幾件好料的過去,免得對方有被怠慢的感覺。
可陸觀現在覺得她和弟弟考慮這些真是有些多餘,哪怕她們給她穿的是麻袋的話,估計這女子也多哼一聲。
她站在床邊半晌,也自我介紹過了,寒暄的話也說了。但是對方居然完全把她當成透明的。絲毫沒有因為說話的人從侍子換成的此地的大小姐而改變了態度。
不知道是真發瘋了還是太傲了。
陸觀不尷不尬的站在女子床邊,有些惱怒:你不想活,當時怎麼不直接跳湖死了算了。你這在我家鬧絕食,難道還想我陸家送你一副棺材不成?
越想越氣,陸觀一把抓起這女子大力地搖起來:“你給我醒過來,別裝死!”
沒想到搖了一會,女子似乎被搖得很難過,居然真的睜開了眼睛。
陸觀才心中一喜,接著見她的表情,頓生不妙之敢,忙側身讓開。這女子果然俯□,撲在床邊嘔吐起來。幸好她幾日未曾進食,只嘔了些清水,卻把原本蒼白的臉漲得通紅。等她嘔完,陸觀忍著噁心,隨手抓了快靈芝給她敷頭的帕子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