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琴選擇性地曝露真相,進而誘導燕齊學子對司徒端敏產生戒備和猜忌的行動,經過太女的一番斥責後,已然失敗了。現在滿殿學子所關注的重點是,太女殿下是陸穎的話,那麼她的身份必然是最高機密。如今居然被她們知曉,太女殿下所說的滅口自然並非戲言!
皇家辛秘這種東西素來是禁忌,不論是你是斗升小民還是肱骨大臣,一旦碰觸,性命存亡只在帝王一念之間。
可憐殿中數十位不過雙十芳華左右的少女們臉色都變得慘白,望著司徒端敏的眼睛充滿忐忑和驚懼,莫非今天要死在這裡?她們都是各地千挑萬選出的佼佼者,無一不有著光明的前途,如今還未試翼長空,難道就要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折翼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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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北辰有些憐憫地看了韓琴一眼,到底還是經歷的事情太少;行動考慮不周在前;心志不夠堅韌在後,希望今天這件事情能夠給她足夠的教訓;而不是把這麼個好苗子給毀了。
抬眼望了一眼司徒端敏:喂,適可而止啊!小孩子經不起你幾嚇!
司徒端敏假裝沒看見馮北辰的眼神,繼續用沉默考驗殿中學子的意志力,直到孟獲也開始對她打眼神了。
“但,孤不想這麼做。”司徒端敏重新走上臺階;轉身看向齊國學子,臉上流露出珍惜之色;“每一個大齊學子都是我大齊的瑰寶;是大齊中興和未來承續的希望——不可輕易損傷。”
齊國學子絕處逢生,原本蒼白的臉色慢慢透出血色,有人甚至因為悲喜落差太大,跌坐在軟榻上。
她們心中暗想,太女殿下果然還是向著齊國的,不然這種事關她聲譽甚至權位穩固的事情,她居然寧願保下她們也不願意計較。縱然太女原來是陸穎確實令人震驚,但是不論如何,殿下現在是大齊的殿下,總不至於偏幫外人去。她們甚至想,今日之事不論其他人洩露與否,反正是絕對不能從我這裡走露風聲的。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司徒端敏斬釘截鐵的說,似在警告某些人,“本國學子宴後即可返家。”她頓了頓,看向韓琴等人,“韓琴及其他燕國學子留在鴻臚寺,至於處置——孤再考慮考慮。”
言畢,便拂袖離開。
燕國學子面色更白,但畢竟是被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縱然心中惶恐,卻不曾有一人失態。
馮北辰鬱悶的心想,這一堆心裡嚴重受創的少女自己又要好生花功夫安撫了。
然而,還不等她們起身離開,適才來佈置茶點的中年男官又來了。身後跟著一群託著各色佳餚的宮侍,在眾學子驚魂未定的眼神中一一上菜。
心思各異的學子們茫然地看著面前的盤子,不知太女殿下玩的是哪一齣?剛剛才發了脾氣走人,回頭又叫人送來吃的,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中年男官等宮侍們全部退下後,道:“殿下交代,今日雖然相談不歡,但身為東道,總不能讓諸位餓著肚子走,諸位隨意用些再回去吧。”
眾人齊齊稱謝。
燕國。
大廣濟寺禁地。
廣濟迷宮。
普智臨死的時候將竇自華指為了自己的接任人,不是大廣濟寺的住持,而是這禁地的接管者,擁有著超然的地位,雖然不是最高權威,然而一旦她提出請求,即便是住持也不反駁。
竇自華不是死板的人,這幾年她也曾經在這禁地外徘徊多次,試圖解開禁地的謎題。然而如同那曾經無數次想要解開花山迷宮謎題的一代代花山書院山長一樣,始終不得其門而入。在一次次失敗之後,她的好奇心越發濃烈,她不是沒有猜想過迷宮的終點是什麼地方,而是已經記不得自己到底猜想過多少次了。自然,她也曾經想過某個可能性,但就算是親眼見到,依舊覺得是不可思議。
迷宮的終點,是大燕皇陵。
更準確的說,是大燕開國皇帝——燕太祖趙燁的英靈安息之處。
墓室極大,極高,彷彿一方小天地,上有蒼穹,下有大地。
四周的牆壁上是一幅幅漢白玉雕琢的壁畫,每一幅壁畫都是一個獨立的故事,壁畫與壁畫之間又相互可以聯絡,彷彿一卷綿延無絕的畫卷,用圖畫記錄這個英偉女子波瀾壯闊的一生。
墓室之上,日東月西,星辰共雲彩,如同每個黎明和黃昏時的天空一般,在無數個日夜裡,默默照耀著這一方天地。
墓室中央,是同色漢白玉砌成的小丘,南方梯田一樣一層一層的九道階梯緩緩延伸向上,栩栩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