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不過那樣一來,估計我與她也遇不到吧。”
許璞聽著他沒頭沒腦的一通感嘆,沒做聲。
謫陽轉過頭:“寒光,我問你,如果你的個人願望與多數人的利益衝突的時候,你會怎麼選擇?”
許璞微微愣了一下:這是敏之現在所面臨的難題嗎?
謫陽的提問還沒有結束:“當一時的利益與長遠的利益衝突時,你會怎麼選擇?”
“當少數人的野心和千秋萬代百姓的安寧衝突時,你會怎麼選擇?”
許璞默然了一會,問:“這是敏之所煩惱的嗎?”
“可以這麼說吧。”
“敏之已經選擇了嗎?”許璞問。
謫陽輕輕一笑:“她決定開內庫的時候,就已經選擇了。”
許璞沒有繼續追問陸穎到底做的什麼選擇。
“睡不著嗎?”謫陽在陸穎身邊坐了下來,陸穎頭也沒有回,直接放鬆了自己倒在謫陽的大腿上,握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腹部。
“陸穎,你有沒有想過,”謫陽見陸穎表情平靜,心裡反而猶豫起來,小心的選擇詞彙,他實在是不想再陸穎已經紛亂的情緒上再壓一根稻草,“你老師為什麼要你去西北?真的只是想用軍功把你抬上太女的位置嗎?”
他手一痛,陸穎的手指緊緊抓著他,目光望向他。夜晚的月光很白很涼,此刻陸穎的目光更涼,如同裁刀,帶著鋒利的刃,可以割破面板。
謫陽既然已經開口,便狠心繼續下去:
“你老師知道你能認出迷宮中文字的意思,她也知道你能夠開啟內庫是遲早事情。我相信她必然清楚你已經開啟內庫的事情,也猜到裡面大概是什麼東西。但是你開啟了內庫,卻從來沒有告訴過你老師裡面任何情況,只當沒有這一回事的。可是,得花山者得天下,這個傳言在皇室流傳了一百多年,你老師不會是皇室派出的第一位潛入花山書院的人我不認為,一個皇帝,會輕易放棄。”
“有先太女趙榕為鑑,在你掌控下的花山,強取已經是不可能的,而她也知道即便自己親自開口,也未必能夠說動你改變,說不定還會讓你們之間產生隔閡,壞了你們多年的師生情誼。唯一的也是最好的辦法,是讓你自己心甘情願地拿出來。”
“她瞭解你的性子:一旦接納為自己人,你就會死心塌地對待。軍隊的人雖然粗魯,然而心地多坦誠,性情多英勇,必然為你所喜。而當你每日每夜看著自己生死與共的袍澤不斷地在你面前死去,你能夠忍耐多久?在你明知道自己有辦法使她們避免喪生,保全性命的情況下,你又能夠剋制多久?”
“遊川,也許是一個意外,但是即便不是遊川,也許會是王六,也許會是江寒,也許會是——”
“夠了!!”陸穎幾乎是吼出來,身體繃緊緊的,每一塊肌肉都硬邦邦的,好像用盡全身力氣。
謫陽住了嘴。
陸穎從他身上坐起來,起身披上衣服,聲音似乎也被凍住,有些瑟瑟發抖:“老師對我很好,我不想聽見任何關於她的不好的言論。”
說完,便從開啟門,走了出去。
謫陽看著空開的大門,嘴唇動了幾下,使勁眨了眨眼睛:或許有些事情,不說破會更好一些。
☆、121
第二日一早,許璞,代宗靈、葛飛、宋西文、王恕都早早來到了山長院子,隨而後來的是許言武與謝冼。
許言武打量了其他人一翻,瞧見宋西文,不覺有些熟悉感,不由得又多瞧了兩眼,凝眉想了想,上前一步試問道:“是宋二小姐?”
宋西文多年不聞有人這樣稱呼她,疑惑地掃視了許言武一番,面露訝色:“你是——言武?”
許璞見狀,忽然意識到,如果母親年輕時是宋麗書的貼身護衛,認識宋麗書的胞妹宋西文也是正常。
“原來寒光是你的孩子。”宋西文認出許言武,不禁面露喜色。
與她寒暄了幾句,宋西文不由得在心中唏噓世事的奇妙:竟然可以在這個場合遇到多年不見的姐姐身邊的人,“遊川竟然是謝將軍的孩子。可惜,姐姐走了以後,我一直沒有你們的訊息,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見到你們了。”
幾人情緒都略有些激動,記起多年前的時光,心中也頗多感慨。
許言武多看了一眼王恕。
她印象很深,小姐走的那日,王恕曾經說過一些話。當時她隔著窗子,卻都聽見了。如今看來,居然應驗了。也就說王恕其實是知道小姐後來會如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