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瑜果然不上當,兩萬人馬駐守會稽,另令一人帶一萬人馬前來救援。
我事先令斥候給牽制司徒瑜的燕軍主力,與她們合擊趕路的一萬人馬,讓她們折損過半,等好不容易進了曲苑的時候發現迎接她們的穿著齊軍軍服的原來都是燕兵,頓時潰不成軍。
拿下一個城池,折損、俘虜齊軍共一萬五,活捉一個皇女,對於這場戰役開始就敗多勝少的西北軍來說,可是說是未有的好戰績。而我與侯明玉帶走的,僅有千人而已。
這個成績,足可以把軍營中反對我領兵的聲音壓下。雖然依舊有人不服氣,認為我只是運氣好,又或者認為是侯明玉的手筆。
有人建議殺掉司徒瑾,挫挫齊軍的銳氣。有人說把司徒瑾留作人質,牽制齊軍。
但是都被我阻止。我建議侯廷玉用司徒瑾交換司徒瑜鎮守的那座城池。
死一個皇女能對齊軍有多大打擊難以預測,萬一齊軍利用這一點來激將軍心,哀兵氣盛,對我軍更加不利。但是司徒瑾是個心胸狹窄的人,對司徒瑜本身就嫉恨深重,否則也不會被我用幾十人一場叫罵就誘出曲苑城。經此一事,她受辱不輕,內心對司徒瑜的恨意必然更加尖銳。她一旦回齊國,哪怕被排除在齊軍核心之外,我也堅信她會不遺餘力的調動身邊的力量給司徒瑜使絆子,挽回自己的臉面。
誰說殺人一定要見血?
所以我不但不殺司徒瑾,還要派人把她養得白白胖胖,哄得開開心心,然後告訴她兩國交戰,各為其主,我們也是身不由己,冒犯之處請多多包涵,最後派人把她平平安安的送回齊軍。當然司徒瑜也不得不遵守協議,交出會稽城。
我站得遠遠看司徒瑜想將司徒瑾扶上馬車,司徒瑾卻一把甩開她的手,還冷臉說了幾句什麼。司徒瑜只得束手站開,表情有些無奈和憂慮。
我想司徒瑜對於我的計劃心裡一清二楚,也許整個齊國,頭腦稍微清楚點的都明白。可是偏偏她什麼都不能說。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不是陰謀而是陽謀,就算是你明知道這麼做一定錯,但是你卻不得不這麼做。對於司徒瑜來說,司徒瑾最好的下場是死在我們手上,從此她在齊軍就沒有掣肘,而且她不用負任何責任,退一步,司徒瑾被我們扣下也不錯。但她無法拒絕我們將司徒瑾送回來,司徒瑾畢竟是她的親姐姐,她不能背上弒姐的罵名。
從這個角度來說,司徒瑜還是心軟了,如果換了其他人,必定會想方設法讓司徒瑾在交換前死掉。
可是,她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她的目光太專注,司徒瑜忽然頭向我這個方向轉過來看了一眼。我微微一笑,轉身上車離開。
雖然我的軍功積累的越來越多,軍階也越來越高,但是軍中還是有些人背地裡對我這個文人仗兵指指點點。
“這些蠢貨,打不過那些齊狗還有臉在唧唧歪歪!”侯明玉把頭盔往我案几上一扔,氣呼呼地說。
謝冼跟著掀了簾子進來,臉色也不好看。
我倒了茶在兩人面前,笑道:“生什麼氣,就算我不是文人,難道那些對我這個後來的傢伙就會服氣嗎?不過是一個藉口而已。”
侯明玉從那一戰之後就留在我身邊做了一個偏將,她本來受家庭薰陶,熟悉兵法,這幾年又受我影響,戰術運用愈發得心應手,在軍中漸漸闖出名氣。我常常笑要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侯明玉嗤之以鼻,說我與她年紀相仿,哪配做她師父。
謝冼卻是個彆扭的性子,先是有事沒事喜歡嘲弄我兩句,說我狗屎運好。她明明比明玉大很多,卻還是孩子脾氣,和她是三天一大吵,每天一小吵。如果吵輸了就上門來指責我管教部下無方,導致部下目無尊上,順便蹭飯。言武最煩她。
謝冼瞪眼看我:“你還一臉輕鬆,你知不知道,我剛剛聽說她們商量明天早上操練的時候,當眾提出要與你切磋武藝,交流什麼心得——一群混賬,誰不知道你不懂武功!這都怪你,脾氣太軟了,所以才讓別人欺負到頭上來了!!”
“切磋?”我皺起眉頭。這幾年軍旅生活,雖然讓我的行動比以前敏捷了一些,但唯一進步恐怕只有騎馬而已。
果然傍晚有人送來挑戰書,謝冼伸手去拿,一副想撕爛的表情。我搶先接過,應下挑戰。
“明玉,偶爾輸一次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總不能什麼好事我都佔全了吧?總要給人家一個自我安慰的理由。”我笑著勸慰臉色黑黢黢的瞄著我的侯明玉和謝冼,不由得聯想起家裡的黑臉小貓,眼前卻有大小兩隻,很有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