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色,因此只剩一雙眼睛特別突出,黑亮亮的閃著倔強堅持的光。
“放開!”謫陽重申一遍,聲音提高了一度。
陸穎不說話,也不鬆手,眼睛竟然眨也不眨一下的瞪盯著他,沉默地陳述著自己的意志。
“你放是不放?!!”謫陽眯著眼睛,口裡聲音漸厲,顯然是要爆發的徵兆。
陸穎身上只著了一件單衣,身體在冷空氣中已經開始有些發抖。
謫陽明明一甩手就可以把她不受任何傷害的甩開,但偏偏就是紋絲不動,瞅著陸穎,心裡掙扎到底是甩開,還是不甩開。口中卻是嘲弄地罵道:“你無不無賴,還是花山山長呢!!”
這一罵,倒正中陸穎的軟肋。她思想受李鳳亭影響頗深,素來秉持著文人的矜持和禮儀。可惜李鳳亭教會她如何洞悉人心,如何分析佈局,卻沒教她如何應付一個男子,以至於面對謫陽這種根本不含任何技術成分的賭氣竟然也束手無策。
因此當謫陽一提醒她自己的身份時,陸穎頓時感到一陣陣難以言喻難為情,臉上一陣陣熱浪滾過。但是她已經忍不下去了。她再也不能繼續容忍謫陽這麼整天漠視自己,好像自己不存在一樣:謫陽的眼裡只能有她一個人!
守禮的不一定是君子,也可能是霸王。論起固執來,兩者不分軒轅。
莫看陸穎從小在花山長大,出身低微。但縱觀她成長的這麼多年曆程,只要是陸穎真正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一樣弄不到手的!
從李鳳亭的寵愛、花山書院的各種書籍,接著是花山學子的身份、李鳳亭唯一的弟子身份,再後來李鳳亭出事後,她決定接手的山長的身份、書院上下的認可、一個乾淨的花山書院。
包括後來許璞——這個好友中的異數。她想要這個朋友,便能讓許璞最終忍痛親手埋了自己的情意,選擇站在她的身邊。
如果有人能夠細細品味陸穎這個人,便可以發現她謙謙有禮的君子風度背後是多麼可怕的佔有慾。老師,朋友,伴侶一個人一生中最寶貴的東西,她拿到的無不是最好的。
她的老師是天下書院的山長,對她寵愛之深無人不知。
她的朋友個個身兼一技之長,是花山書院裡最出類拔萃的一撥人,對她信賴和支援的程度連普通的親姐妹只怕也不比不上。
她的未婚夫出身高貴,風華無雙,對她更是情深意重,還沒成親便開始從父家調集兵馬保護她。
這絕對不是單純的運氣好。
雖然最開始謫陽成為她的夫婿並非她的意願,但是既然她已經在心裡已經把這個男人當成了自己的人,自然不能容忍他跑出自己的掌控範圍內。以前謫陽雖然喜歡時不時對她冷嘲熱諷,卻總是圍著她在轉,陸穎感覺不到威脅。可是謫陽後來一走大半月,緊接著回來之後就沒好臉色給她,讓她犯起了疑心病:謫陽莫非不打算對她好了?
那怎麼可以!陸穎壓根就沒有想過別人完全有對她好和不好的自由之類的屁話,她想謫陽只看她一個人,想謫陽再不離開她至於謫陽到底為什麼生氣,那倒是在其次。
謫陽橫著眼睛瞪著陸穎,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陸穎凍得很快臉就開始發青,謫陽見了,到底心裡捨不得,一邊在心裡罵自己沒立場,一邊走過去,將她按進被子裡。
陸穎在被子裡抓著謫陽的手,生怕他一會兒又跑掉了,道:“陪我坐一會。”
謫陽抿了抿嘴唇:“你給我乖乖躺著。”
陸穎伸出五指扣著謫陽的手。謫陽的手指修長,手心很軟,指腹上生著薄薄的繭,手背很光滑。
謫陽沒有想到陸穎竟然在被子下面用手指在他手上摸來摸去,手心傳來碰觸的微癢加上一想到是自己老婆乾的,他忽然就覺得身上血液突然往腦上衝起來:誰說正經人就是呆頭呆腦沒情趣,陸穎這麼無意的稍一撩撥,竟然就弄得他心猿意馬,坐立不安。
再看看縮在被子裡的陸穎,因為傷了元氣而瘦下來的下巴和蒼白的臉色,在他眼睛自動被美化成了病美人的典範——林妹妹大概也就這氣質吧,謫陽春心蕩漾的想,一邊腦子裡就開始冒起一些不健康的慾念,眼神不自覺往陸穎的領口裡跑,嘴角慢慢的勾起來。見陸穎還是一臉單純的望著自己,謫陽乾脆躺了上去,側著身子撐著手肘笑眯眯看她,被子下的手卻慢慢回握住陸穎的手指,小指在她的手心一下下輕輕的刮起來。
陸穎立時身體就僵了起來。謫陽這麼一下一下好像羽毛一樣的力度,與其說是在撓她的手心,不如說是在撓她的心。她再也不是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