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住口鼻,謹慎走至門外,視線向房內望去,自她這個角度看到的卻是房內空空,她微微蹙了蹙眉,緩步走了進去,視線一轉落在床榻之上,眸光驀地沉了下來!
床榻之上,橫躺著一具屍體,白衣無頭,儼然失去了呼吸。
顏真淡淡道:“他死了。”
安馨走上前,視線細細的掃過那屍體,她當然知道這具屍體是死的了,問題是她這些日子所遇到的都是一具有可能已經死去的無頭屍體,看打扮與眼前這具一般模樣,難道她每晚遇到的那個驚悚屍體便是這具!?
似乎哪裡有些不太對勁。
安馨視線落在那屍體的鞋子上,是一雙普通的納底鞋,這種鞋子穿在腳上極為舒適,且極為輕巧,安馨再看那鞋底,乾乾淨淨,不沾一絲塵土,安馨蹙了蹙眉頭,又將視線落在那屍體身上的衣衫上,極為普通的白布衫,亦是乾乾淨淨不然片塵的,除此之外,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視線最後又落在那屍體的勃頸處,那脖頸的切口處並不平整,看這情形頭是剛被砍下沒多久的,也使得勃頸處鮮血淋漓,染紅了床榻
剛砍不久的?
按照推測,那無頭屍每次出現必然會沾到地面,那麼鞋底必然會拈有塵土,她亦記得第一次見到無頭屍時,那白衫之上是沾染血跡的。
可這具無頭屍不僅衣衫乾淨,就連鞋底也是乾淨的,難道無頭屍還能自己換衣裳不成?
安馨隨手嘆了嘆那屍體的手腕,已經沒有了脈搏跳動,且屍體冰涼,已經死透了。
這個無頭屍出現的太詭異了,如果這具無頭屍就是以往她所見到的那個無頭屍的話,為何這一次這具無頭屍不逃跑?
安馨站起身,視線落在地面上,地上鋪著毯子,自然也沒能留下什麼腳印,安馨手指擦過地毯上的絨毛,心頭突然一動,驀地站起身道:“我知道了!”
顏真驀地一怔,抬睫瞧了她一眼道:“哦?”
安馨面沉如水道:“一切就在今晚。”
*
夜幕方一降臨,安馨便打了個哈欠,緩步踏入園子中,因溫泉的緣故,到處水汽氤氳,連天上高懸的明月也被罩上了一層薄霧,霧霧約約,詭異而美麗。
安馨雙手執著一盞紅燭,風吹燭焰,搖曳生姿,燭光下,她的身影被拉的細而長,隨著步子,亦搖搖曳曳。
突然!
一道暗影出現在身後,安馨驀地頓住腳步,望著地面上那道暗影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在接近自己的那一剎那,安馨驀地轉過身來。
漆黑的夜幕下,四周突然燃起了紅紙燈籠,安馨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陡然將紅燭向無頭屍砸去。
縱然那無頭屍想脫身逃跑,卻沒能料到安馨突然來這麼一手,紅燭一落起其身,轟的一聲燃燒起來,燭淚滴落,驟然讓那無頭屍身上的火勢越燒越旺,滋滋啦啦的聲音在暗沉的夜色中變得尤為清晰。
安馨緩步走近那無頭屍,望著無頭屍在自己眼前,漸漸燒成灰燼,唇角勾起一抹森冷。
“放開我!放開我!”氣惱的聲音掙扎著傳來,接著一道聲影被丟在安馨面前。
顏真緩步走來,漫不經心道:“抓到這個丫頭時,本相也大大意外了一把,不知馨兒如何想?”
安馨視線落在地面上的人影時,臉色陡然沉了下來,“是你!?”
房內新燃了燈燭,安馨的臉色在燭光下明滅不定。
顏真倒是懶洋洋的,好似毫不察覺房內的冷煞之氣。
地面上的人影,低垂著頭,頭髮披散著,看不清表情。
“說吧。”安馨似平復了心頭的凌亂,冷靜的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
地上的人影身子驀地顫了顫,卻不發一言。
安馨端起茶盞,湊到唇前時,卻陡然一甩手,滾燙的茶水“砰”的砸在地面上的人影身上冷冷喝道:“我說的話沒聽到嗎!?安婉,你給我一字不差的從頭說來。”自從那日民心大亂,這個妹妹便消失的一乾二淨,她即便厭惡透了這個人,確還是著人努力的去尋找,卻沒料到,自己日日與無頭屍糾纏的幕後黑手竟然就是安婉!?
呵!當初失蹤後突然又回到安府,她自然不屑於問她她這些年去了哪裡,但是父母每每詢問時,她總會說出一大堆的藉口,聽上去悽慘又可憐,可明白如她,如何不知道她口裡的那些話是如何的漏洞百出?
說什麼受盡欺凌和侮辱,說什麼吃不飽穿不暖,說什麼給人出盡苦力!
滾燙的茶水砰的砸在安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