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蕭詔:“如果在王大人走之前我的朋友還沒有回來。我來遊說老爺。到時候請蕭老爺和王大人一起,大家商量個對策,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條最利於蕭颯的辦法來。”
蕭詔猶豫地望著沈穆清。
大太太卻急切地道:“這,這行嗎?也不知道沈老爺會不會答應?”
沈穆清安慰大太太,笑著朝她點了點頭,望著蕭詔道:“正如您所說的。今上的確不想讓皇上回來。可迫於壓力,他也要坐坐樣子,給群臣、給天下一個交代,所以他才派了個人位小職卑、沒有決定權的給事中出使八河——我是想我的朋友如果能在王大人出使八河之前帶回來些對我們有用的訊息,我們也就不用盲人摸象似的莽撞行事了;如果我的朋友不能趕回來,我們也要想個辦法說動了王大人——只有他願意了,我們才可能把人救回來。”
大太太望向了蕭詔。
蕭詔沉默片刻,凝望著沈穆清的眼睛:“就照你說的辦!”
沈穆清鬆了一口氣。
她真怕蕭詔和大太太兩人各幹各的,不僅沒把蕭颯救回來,反而壞事。
在這種情況下,沈穆清只好跳出來主持大局。
大太太本來就覺得這件事由沈家出面比蕭詔和自己到處亂闖更有把握,既然蕭詔同意了,她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她笑著攜了沈穆清的手:“穆清,颯兒的事,全拜託你了。”
“您放心!”沈穆清忙向大太太保證,“老爺那邊一有訊息,我就來告訴您。”
大太太求她:“我一個人住在客棧也很無聊,又擔心颯兒,日子更是難熬。你要是沒什麼事,就過來陪我坐坐吧!”
沈穆清一怔。
別說姨娘還沒有回來,家裡的中饋需要自己主持。就是姨娘回來,自己這樣常往大太太處走動,只怕也會引來閒話碎語。
她正猶豫著如何回答大太太才不至於傷了大太太的心——蕭詔在一旁冷冷地“哼”了一聲。
沈穆清就想到了他的話——讓蕭颯娶個首輔家千金當媳婦讓兒子天天看著媳婦的眼色過日子——她微微一笑,道:“只要大太太不嫌我嘴碎——”
“不會,不會。”沒等沈穆清把話說完,大太太已高興地道,“我身邊的人都是悶葫蘆,平時想找個人說話都找不到——你願意來,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嫌棄?”
沈穆清笑著點頭。
“那我先走了!”蕭詔淡淡地道,“沈老爺如果願意見我,你就派個人過來跟我說一聲——我住在連升客棧的南跨院。”
沈穆清微怔。
她猜到蕭父和蕭母不會住在一起,可沒有想到兩人同時在連升客棧落腳,一個人住東院,一個人住南院——“蕭詔不待她回答,已轉身快步而去。
屋子裡一片沉寂。
沈穆清回頭,發現身邊的大太太目光悽迷地望著蕭詔的背影。
她悄悄地退後一步,站在了大太太的身後,和她一起望著蕭詔遠去的方向。
好一會兒,大太太才回過神來。
她看見沈穆清站在自己的身後,微微一怔,然後笑了起來;“走,去看看我讓人給颯兒做的坎肩。”
這東西到時候也要託王大人一起帶去的——沈穆清想著,點了點頭。
兩人重新回到臥房,大太太讓銀杏拿了一個包袱進來,開啟來,裡面是件玄色的粗布坎肩和一套護膝。
“你看看這針腳,怎樣?”
沈穆清拿起來看了看:“很精細。”
大太太就送了一口氣:“我請了最好的裁縫做的——我十四歲以後就沒有拿過針線了,手腳早就不聽使喚了。”
沈穆清想到她說要學女紅,要給蕭颯帶孩子的話——“每個人所長不一樣啊!”她安慰著大太太,“比如說,有人用一個月的時間繡幅繡品出來,能賣十兩銀子,可您只用一天的功夫,就能賺十兩銀子回來。這樣一算,自然是情願用您的一天去換別人的一個月。”
這個是成本問題——大太太聽著,露出感激涕零表情。
她緊緊地握住沈穆清的手:“真的嗎?你真的這麼想嗎?”
女紅針線本來就是衡量一個女子德行的重要標準——也難怪大太太心裡會覺得不安了!
沈穆清很真摯的點頭:“我真是這麼想的!”
大太太的眼裡就有了些水光。
她拉了沈穆清道炕上坐:“我讓丫鬟們把東西都收好——我們坐下來說說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