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人樓主哈哈大笑,說道:“人都說流花是世上最恨男人的女人,看來不假。只是你知道不知道女人也得男人來愛,方能生下女人男人?”
流花恨道:“狗男人,休得胡說!”
兩人正在吵嘴,忽聽得轟隆隆巨響,石塊便再一齊跌落。流花受傷自是比瘋人樓主更重,無法躲得開那石塊。心下想道:此回我性命休矣。但忽被人一扯,便被那瘋人樓主摟在懷裡,只覺得身子一陣溫熱,她掙道:“臭男人,放開我!”
瘋人樓主本來只是想讓她躲開那石塊襲擊,但溫玉在懷,便覺得一陣陣處女幽香,直襲他身心,卻哪裡能放得開她?他摟得緊緊的,叫道:“這裡再也無人,只有你與我,再過一會兒,你與我便都死了。是臭男人也罷,我是香男人也罷,反正得與你一起死,你再吵也無用!”
流花一想真是如此,嚶嚶地哭泣,直覺得很是難過。她做流花女人谷主,自是威風萬分,但從來也不曾有過此種情景,要生不可,求死不能。
她掙,再掙幾次,竟再也掙不開,她嚶嚶而哭:“我從來不跟臭男人在一起,你放開我”
瘋人樓主大聲道:“我也從來不願意跟臭女人在一起,可如今這地獄裡只有你一個臭女人,不跟你一齊下地獄,我跟誰去?”
流花一回頭,手一摸,便摸到了一手粘膩,她把手伸到了鼻前,猛地聞到了一陣血腥。她驚叫道:“血,是血!”
瘋人樓主冷冷道:“是欣鳳與她的仇敵的血。”
從前南欣鳳與楚無心是兩世仇敵,但死時他們互相摟抱著,他們再也無仇了。
瘋人樓主說道:“你是一個女人,女人一向很弱,你何必裝得很強?”
流花哭了,不知道何時被一個很溫暖的人抱著,昏昏沉沉入睡了。她昏睡時,只知道她已經要死了。這個臭男人是瘋人樓的主人,他願意抱著她,便叫他抱著好了,她肯定下地獄,誰抱著她,又有什麼了不起?
她再醒來,很餓,問:“我們在這裡,有幾天了?”
他說話聲音很慢:“我們在這裡足足有七日了。”
她說:“我們只能等死?”
這裡是瘋人樓的地方,她來這裡是算計瘋人樓主的,但沒想到,她與瘋人樓主會在這裡同歸於盡。
瘋人樓主道:“這裡從前是老樓主靜修之地,他在這裡只想一件事,炸塌洞子,把他埋死洞內。這裡沒有出路。”
她無話,只要他與她在一起,死時不寂寞,她便不怕。
瘋人樓主說道:“我與你在一起,有兩人的絕世功力,只是你受傷太重,不宜再使氣力。你好好養傷,我與你還有幾日好活。”
流花黯然,她能再說什麼?
瘋人樓主仍是抱著她,依在男人的懷裡,很是溫暖,她心道:原來臭男人也很好,偎在他懷裡也好。她從來不曾接受過男人,此時在他懷裡,自是十二分好受。
忽地,瘋人樓主說道:“流花,我有一計了。”
流花問道:“什麼計?”
瘋人樓主忽然不再說了,流花再追問了一句,他才慢慢說道:“流花,只怕你不願意。”
流花此時想想,她也不願意死,便幽幽說道:“我要能出去此洞,便是兩世為人了,我何苦再在江湖上奔走。只要隱居在一處,再也不與聞江湖事就是。”
她心裡怕的是瘋人樓主要說她與瘋人樓的血仇,怕她出去,再來找瘋人樓的人來報仇。
瘋人樓主默然,再輕聲說道:“陰陽雙修!”
一句話,不啻在耳邊響起一聲炸雷,她大聲叫道:“不行,不行!”
瘋人樓主說道:“我知道你會說不行,但舍此一途,我們再無出路”
流花說道:“我寧可死在這裡。”
瘋人樓主也說:“好,我本來早就該死,活到這年紀,再活下去,也無甚興味,我就陪你一死。”
兩人再也無話。漫漫長夜,時時皆黑,她與他都不知外面世界是何模樣,她也不知他是不是醒著,她在他懷裡,依偎著睡熟。再醒來時,竟聽得他輕輕呼吸聲。她心道:要是他與我同施那“陰陽雙修”,怕這世上再也不會有我們兩人的對手,但他說“陰陽雙修”是何意?難道用“陰陽雙修”能將這死境躲過,再重生一次麼?
她終於忍不住,問:“你說,能出得去麼?”
瘋人樓主好像從來沒睡,抱著她,卻一點不曾動她,在他做來,怕也是極難。他慢慢說道:“我知道這石壁足足有幾丈,我想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