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皇帝”,若是被米離剝下了衣服,豈不是大大丟臉?
她大聲道:“米離,你是不是人?”
“是人。”
“你是不是頂天立地的男人?”
想她做一回谷裡的“男人”,竟能說出男人得頂天立地,確是不容易了。米離便是一笑,答是。
“你做男人一回,和我們谷里人做鬼心思,你一進得谷來,在那店裡裝出中毒的樣子。其實你並沒中毒?”
“對。”
“你想要我們谷裡的女人服你,你得做出頂天立地的大事兒來,我們才會服你。你耍鬼得勝,讓人不服!”
米離想不到孤獨紅竟說出這般話語來,他笑意微微。
他笑得懶懶,竟使那些女人一個個意蕩神馳,她們心中想道:我從前曾在哪一個夢裡夢到了一個男人,夢到了他的這麼一個甜甜的微笑?
第二十九章 三十一個女人(1)
米離不知道他與這三十一個女人如何說話。
她們都是傷心女人,都想殺死他。
他如果再放開她們,是不是會死在她們手中?
就是大俠米離,也難得招架這一群女人。
她們一個個眉眼含怨,星眸閃閃,看著米離。
米離一笑,說道:“你們都恨男人,是不是?”
都答是。
米離說:“我只知道世上有可恨男人,但世上也有可恨女人。你們有什麼仇怨,我來聽聽,好不好?你們說一回,如說那個男人真正可恨,我便自刺一刀,你們三十一個女人說出了三十一個男人的壞處,我便刺我自己三十一刀好了。”
眾女人驚訝莫名,米離是不是傻了?他能替代得了那三十一個負心男人麼?他能受得了那三十一刀麼?
但都知道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他說了就算。
依他所說,第一個女人是那個清秀女子。
她說話的聲音像水,幽幽怨怨,十分好聽。
“我男人是一個賣火燒的,他天天在街上走,叫喚吆喝。一回來,便看我不順眼,他罵我,罵我看他像是武大郎,他說我早晚會把他殺了,同那個姦夫淫婦一齊,把他火化了,然後兩人快活。我聽得他說,便不出聲。後來他火了,說我認了,方才不敢出聲。我說怕你生氣,才不出聲的。後來來了一個我的小弟,是我叔叔家的,他坐了一回,便走了。我丈夫陪他喝酒。一送他走,回來時大聲怒罵我。我不該回了他一句。他便把我吊起來打。問我看他順眼不順眼,是不是看我那個小弟更順眼?”
米離看她,她是一個傷心人。
“我被他打了個半死,後來他拿了一把刀,遞與我,讓我殺他。他叫道:‘殺啊,殺啊,反正你也看不上我,殺了我啊!’他拿著刀,直往肚子上刺。我奪刀,他一扯,直刺在他的肚子上”
這是一個負心男人。
米離不說話,他只是把一把刀拿在手裡,嗖地一聲刺了自己一刀。
第二個女人是一個高個子。
“我長得比我男人高,我男人看我時,就叫我長腳。後來他有一天恨恨地對我說:‘你為什麼長那麼高?你要是不長那麼高,我便同你好了!’他天天看我不順眼,他說人家在街上走,都說男女兩人相敬如賓,舉案齊眉。我與他一舉案,我竟比他還高一塊,我齊了他眉,他齊了我嘴,那他怎麼受得了?他天天要我低頭走路,然後再給我做一隻小小木鞋。”
女人拿出一隻木鞋,米離也看到了,這是一種很小巧的木鞋。它很秀氣,但很難穿。女人一穿上它,便疼得不能直腰走路。
男人要女人受苦,因為女人比他高。
米離對那痛哭失聲的女人道:“我與魚漂兒在一起,我不知道她高還是我高,我只知道她和我一般能喝酒”
既是相愛,誰高誰矮,又有什麼關係?
米離不聲不響,他再在自己的身上紮了一刀。
血慢流了一點兒,便不再流。
米離能用他的心神控制他的血行。
但他很累,如果一直聽下去,豈不是會死在眾女人的手裡?
孤獨紅對他獰笑:“米離,你別逞強,世上男人的罪惡太多,你能受得了麼?要說男人做下的惡事,你刺死了自己也不夠!”
米離低聲道:“那就刺死我自己。”
如果女人們的三十一個故事,個個都是男人負心的故事,他豈不是隻得一死?
第三個女人過來,對著米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