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救不了,我該怎麼辦?”
他也不知道怎麼辦。
因為他從前曾與這谷裡的谷主一戰,他答應谷主,從此再不與谷裡的人動手,不與谷裡的女人為難。
老頭兒抓耳撓腮。他急得很,谷裡的男人與女人必是一戰,那一戰很是精彩,不看怎麼行?再說他去了,一看人家打架,他不動手怎麼行?
可他不能看,看了也不能打,那怎麼辦才好?
他抓起了鴿子,自言自語道:“不管它,我去了再說。”
苑家老爺子走向谷裡。
谷裡的濃霧越來越深了。如今已經不再是薄暮時分,男人們在谷裡已經只有一個夜晚了,到了天亮,便得奔那天台而去。
老頭兒笑著,玩著那一隻鴿子,鴿子在他身前身後飛繞,極力想掙脫老頭兒的手,但它越飛越是無力,只能在他身前身後繞。
老頭兒很快樂,唱起來:
“人要快樂馬要肥,
打起架來你快捶。
人要快樂馬要肥,
你不捶人你挨捶!”
女人谷的長夜,那谷主在看書。她的坐姿很妙,看去真是絕妙的美人兒,她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走來了一個人,是那個谷裡的“男人”孤獨紅。
谷主的聲音很是威嚴:“我不曾叫你。”
“是我自己要來的。”
“明日才是谷裡的節日,你今晚來做什麼?”
“我想與你說話。”
谷主有一點兒猶豫,孤獨紅有什麼話要對她說?
谷主說道:“如果你沒有十分要緊的話,還是明日再說的好。”
“我有要緊話說。”
谷主看她,她不像個女人,越來越像個男人,女人谷裡沒有男人,她便成了一部分女人的“男人”。
這也沒什麼奇怪的,有男人便有女人,有女人也該有男人,沒有男人,她便成了“男人”。
谷主對她說道:“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你在谷裡已經很快樂,何必還說什麼?”
“我不快樂。”
谷主看她,她也看谷主。
她從來不曾看過谷主的面目,但她在心裡把谷主的面目想了千遍萬遍,一遍遍想,想得心裡直哆嗦。
谷主的美貌使她日思夜想。她一定要看一看谷主的面目。
她來找谷主,也只是一個目的。
谷主說道:“孤獨紅,你有什麼事兒,說好了。”
孤獨紅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決心對谷主說出她的心事,她再也無法忍受下去,她知道,如果不知谷主的真面目,她會慾火焚心而死。
兩人相對,兩個女人。
一個傾心愛上另一個人,但另一人的心思如何,她怎麼得知?
她聲音也變了調兒:“我來,只是想看看谷主的面目。”
一句話恍如雷鳴。
谷主半晌不語,慢慢道:“流花女人谷的谷主的面目從來不與人看。你也知道,除了第一任谷主母老虎前輩,再也沒有一任谷主曾面對著谷裡的人。”
“我知道。”
“這是谷裡的規矩。”
“我知道。”
既是知道,又何必再求?
谷主對她說道:“你還是回去吧?”
孤獨紅的身子像是動了動,但她還是沒有動,她的身子仍是屹立在那裡。
她是谷裡很有影響的人,她是谷裡很有威望的人。她如果說話,谷裡的很多女人會跟著她走。
因為她們已經忘了她是一個女人,全都在心裡把她當成了一個男人。她們嘴裡說她們恨男人,但她們行動起來時,真的需要一個“男人”。
這“男人”便是孤獨紅。
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靜靜說道:“我想看看你,我若是不看你,你明天別指望會有好結果。”
谷主尖聲而笑,笑得悄悄:“你威脅我?”
流花女人谷的谷主,怎能受別人威脅?
孤獨紅猶豫了,突地跪下了,她跪在地上,對著谷主,身子猶如篩糠,她叫道:“谷主,谷主,你讓我看看吧,你讓我看看你吧!”
谷主看著她,她不明白孤獨紅何以如此,不明白女人何以對她如此傾慕。她輕聲道:“孤獨紅,你大可不必如此”
孤獨紅大聲叫道:“谷主,谷主,你再不讓我看你的面目,我就”
谷主威嚴一問:“你要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