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從身上摘下那些春天飄揚到人身上的楊花。
孤獨紅大聲叫道:“米離,你有本事,我知道鬥不過你,但你這一回總得死了,你再不死,流花女人谷太沒面子!”
米離笑:“你用什麼法兒叫我死?”
他馬上看到了那法兒,他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人兒。
小袖兒!
是那個春風一度,暗夜懷千思的小袖兒麼?
是那個一心與他過好辰光,願意替他死在流花女人谷裡的小袖兒麼?
是那個替他傷情,願意做一回魚漂兒的小袖兒麼?
是那個撫起琴來,也像魚漂兒一般大氣,有一種鬱郁神采的小袖兒麼?
正是。
她被兩個女人挾持著,在那兩個女人懷裡,她很瘦弱。
她不會武功,只是一個青樓女子。
她正對著米離笑。
那笑意像是告訴他:只要你一呼叫魚漂兒,我便會來救你。
孤獨紅看著米離,她很滿意。她看得出,谷主的計策很不錯。
孤獨紅說道:“米離,這個女人是跟著你來谷裡的,對不對?”
米離突然仰天大笑:“你錯了,她自作多情,以為我會跟她春風一度。哪裡知道我從前只想著我的魚漂兒,如今還是隻想著我的魚漂兒,今後還是隻會想著我的魚漂兒?”
他的笑像剌,剌傷了小袖兒的心。
她哭了,哭著叫:“米離,米離,你別那麼狠心”
米離說道:“我從前無情,對任何人都是無情,我與魚漂兒有情,是因為她能與我共生死。你與我無緣,還是回你的青樓去吧。”
傷心話語,剌人心泣血。
那小袖兒竟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她吞吞吐吐地說:“米離,你不願意見我也罷,你不願意對我說你喜歡我也罷,我也沒叫你真心喜歡我,我只是說,我是魚漂兒的替身,我替她在陽世間照顧你,好不好?”
米離大笑:“你是什麼人,你能替得了魚漂兒?”
他放聲大笑。
世上的人,誰知道真情何物?
到了魚漂兒滿頭白髮,兀自不再與男人一近,到了米離生生死死,尤是不肯再改初衷。情意如此,人復何求?
孤獨紅看著米離,她的眼光很是奇特:“米離,你不喜歡這個小袖兒?”
米離笑笑:“對,我不喜歡她。”
小袖兒叫道:“米離!”
她淚眼婆娑,傷心欲絕。
但米離不再看她,說道:“青樓一顧,是我無心,小袖兒姑娘,你還多多包涵!”
小袖兒吐氣時,已是淚眼模糊:“你就就這麼說上一句,便算完了?”
米離狂笑:“不算完了,還有什麼?莫非我還欠你的纏頭銀子麼?”
小袖兒真是慟心,她哭著叫:“米離,米離,人家都說你是痴情男人,你何必這麼傷我?”
孤獨紅道:“等一等!”
她看著米離,說道:“米離,你是大俠客,休來賺我。我告訴你,她雖是谷裡的女人,但有人看出,她在谷裡曾經殺人”
小袖兒叫道:“我沒殺,我沒殺!”
但她一個柔弱女子,她怎麼能掙得過那兩個強壯女人?
米離說道:“她那樣子,若能殺人,我豈不是能把谷裡的女人全都殺得乾淨?”
他說得清爽,但也果決。
孤獨紅笑了,她笑得很得意。
“米離,你錯了,關心則亂。你以為你輕描淡寫地說上幾句,讓我把她放了,那是作夢”
她喝道:“掌嘴!”
兩個女人叭叭打小袖兒的嘴巴。
她的嘴流血了,仍是念念不忘米離,她說:“米離,米離,你讓我躺在你懷裡,我不能忘,我沒忘,你就忘了麼?你忘了那一曲《將進酒》麼?”
她很悲傷。
女人折磨了小袖兒,還覺不夠,她們喝道:“米離,你眼看著她受苦,不願意救她,是不是?”
米離說道:“她是女人,我覺得奇怪的是,谷裡不是從來就把女人當成貴客的麼?如今變了主意,從此天下絕有信名的流花女人谷也變成朝三暮四的小人地了?” �
孤獨紅樂道:“米離,你休再說,我只是告訴你,她今天要死在我的手下了打!”
鞭子在抽!
米離坐下了,他在喝酒。
他仍是喝得很快,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