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她一邊說話,一邊喝下了七杯酒。
酒染桃花面,人面更桃花。
地嬰只不說話,她呆呆看著酒杯,竟是一連喝下了七杯酒。
她們再看垂髮人,他一連喝下了幾杯,她們看不清,只見他的手動,他的嘴動,但不見他的人動。
他究竟喝下了幾杯酒?
有人驚呼一聲:“十四杯!”
果然厲害。他一連喝下了十四杯酒,與天嬰地嬰喝下的酒一般多。
地嬰咬著嘴唇,她輕聲道:“好,叫你看看我姐妹的厲害!”�
她一連快喝,一直喝下了十杯酒,方才罷手不飲。
她看著天嬰,她正在上那第十杯酒。天嬰喝酒做事總是比她慢一些。
她不無敬意地看垂髮人,只見他仍是低著頭,她說道:“垂髮人,你輸了吧?”
沒人有動靜,都啞然無聲。
有一點兒不對,是哪裡不對?
原來那垂髮人的眼前,竟是齊齊剌剌地擺著二十隻酒杯。
垂髮人早早就喝完了他的酒,低著頭,在等她們姐妹。
地嬰看著他,他是誰,莫非他真的是大俠米離的陰魂轉世?莫非他像米離一般,是一個帶著寂寞劍,騎著一匹叫做“狗東西”的瘦馬,在天下游蕩?
天嬰看看地嬰,她輕輕唸叨:“不會是他,不會是他。他早死了,他死有幾十年了。”
地嬰呶著嘴唇,說:“是不是他,把他帶走!”
一句話剛落,兩人一齊出手。這兩個丫頭一出手,齊把垂髮人帶起,三人如飛起的大鳥,一縱而去。在店內一個迴旋,再衝出店去。
眾人不及細思,但見他們三人衝出了店去,再無影蹤。
天嬰地嬰的心思相通,所以她二人帶著米離,一直飛到了谷內。谷內的女人沒人願意管別人的事兒,只是看看她二人,看她二人帶著一個男人在街上飛奔,一時有些好奇而已。
三人到了一處大院,大院沒門,四處都是圍牆。三人從那牆上飛過去,直落在牆內。
牆內無人,只有幾間很是華美的房間,她二人把垂髮人帶到了院子裡。
一直走進了房。
房內有許多珠寶,像牙雕的沉船圖,怪風號號,一隻沉船正在海上沉沒,樣子很是悽慘。還有兩柄寶劍掛在牆上。
這裡看得出是一間女孩子的閨房,蘭麝之香漫浸。
兩人把一個垂髮人放在床上。
天嬰的腿屈著,地嬰的腿也屈著,一個跪在垂髮人的身前,一個跪在他的身後。
天嬰說:“你雖不是米離,但你像米離。”
地嬰說:“我說你不像米離,說你不像,是因為你長得不像他,他的樣子很怪,很瘦。”
垂髮人忽地出聲了:“米離什麼樣兒?”
他以為他一問,兩個女人會告訴他,她們知道的米離的模樣。但她們兩個只是對視一笑,並不說話。
她們兩人嫋嫋走了,再過了一會兒,兩人捧著一軸畫卷來了。因為很貴重,所以兩人捧
著。
天嬰輕聲說:“讓你看,是因為我們相信你。”
地嬰道:“我們從來沒有給人看過。”
兩人拿著那一軸畫卷,展開了給垂髮人看。
垂髮人看著,驀地身子直抖,像是狂疾突發,他說道:“他他是誰?”
畫上的人是一個男人,一個很是落寞的男人,騎著一匹瘦馬,帶著一柄劍,在路上走。他就是那個米離,那個狂歌唱《將進酒》的大俠米離。
垂髮人怎麼竟是身子疾抖?
他認得米離?
天嬰說:“你認得這人?”
地嬰說:“你肯定認得這人,不然你不會抖得那麼厲害。”
天嬰的眼光突然變得溫柔起來了,她輕輕說道:“雖說是流花女人谷把你弄來了,我們姐妹倆還可以把你弄出去,不讓你死在這裡,因為你是你是米離與魚漂兒的兒子。”
男人突然揚起了頭。
他想笑,但笑意裡有哭。
他是想留下一個兒子,但他沒能,也不知道怎麼弄的,也許是最後的那些日子裡因為他中了毒,毒得太深了些,也許是他與魚漂兒太想要一個孩子了,她與他都在留心,一心要一個孩子,結果沒有孩子,只有一個魚漂兒在世上孤零零地活了半生。
他落淚了。
天嬰忽然也心酸了,她知道她說對了,他一定是大俠米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