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待安管家將她送到門口,她突然頓住了腳步。安管家心頭一緊,抬眸朝她看去,她卻並沒有轉身,只是當安管家看到她活動的指尖之時,臉色蒼白如紙。
是鮮血。
“安管家,你這歲數理該頤養天年了,怎能再如此操勞,每日裡看你為安府如此費心,我也實在過意不去,皇上那裡我會替你去解釋,明日你就回家鄉與你的妻兒團聚吧。”若影望著夜空聲音漸漸飄遠。
安管家張了張嘴,終是沒有說出半句話,直到將若影送走關上了房門,他才緊咬著牙緩緩抬起右手按上自己的左手臂,當他放開左手臂看上自己的右手之後,忍不住苦澀一笑。
他是低估了安無影,也難怪皇上會對此人如此防備,安無影不僅雌雄莫辯,對真假亦難辨。只是他明白,安無影是有心放他一條生路,否則剛才他可以一劍將他斃命。只是他說他會向皇上解釋,也不知會如何去說,若是說得不好,怕是他的老命難保。
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安無影當真說服了玄帝將他送回了家鄉,而且半路忐忑的心在碰到妻兒的那一刻瞬間平息,他不知道安無影是怎麼做到的,若是往常,一旦事敗必當一死,可是這一次他竟然安全回到了故里。
迴廊處,若影心思沉沉地去往御軒宮待命,突然面前人影一閃,她一不小心撞進了一個結實胸膛,待她抬眸望去看清來人之時,臉色一變急忙退後了幾步躬身行禮:“靖王爺。”
“方才在想什麼?”他就像是與熟人攀談一般語氣低柔地問著。
若影的眸光小心翼翼地掃向四周,隨後起身回道:“只是在想,靖王爺替卑職在皇上面前說話,卑職不知道該如何報答靖王爺。”
見她說話時眸光從未落在他臉上,而且表情永遠是那般淡漠,他的心情漸漸低落,凝了她頃刻後言道:“沒什麼,只是不知道你為何要放了他?”
“他也只是聽命於人,而且他身繫了家中多條性命,無論換作誰,都只能如此抉擇。”若影從不怪安管家,就如她方才所言,若是換作是她,她也會這麼做。
莫逸風緊緊地凝著她,半晌,緩緩露出了一絲笑意。
若影抬眸之際正巧對上了他淡然而笑的眸光,頓時心頭一緊,擰了擰眉後道:“卑職還要去御軒宮,靖王爺告辭。”
未等莫逸風回應,若影已經疾步離開。
出了宮門,秦銘忍不住問道:“爺和安大人說了嗎?”
莫逸風抿唇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看向秦銘:“若是要直說,本王還要費那周折得到夜明珠做什麼?更何況若是直說,依照她的性子,她又怎會同意?”
秦銘聞言點了點頭,隨後訕訕一笑道:“屬下這腦子還真是不夠用。爺說得對,若是直說讓安大人去靖王府當差,他定然不會同意的,還有可能會認為咱們有什麼陰謀,只是”秦銘言至此又撓了撓頭不解道,“爺是怎麼知道安大人進宮當御前侍衛是為了夜明珠?而且安大人要夜明珠做什麼?若是要盜取進貢之品可是死罪,就算是俸祿微薄,可好歹是御前侍衛前途無量,安大人犯不著為了這夜明珠而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莫逸風亦是想不通透,他只知道若影在睡夢中說過,等到得到了夜明珠就跟安謙然回去,只是他也不知道他為何要這顆夜明珠。但是不管怎樣,他心裡清楚,只要他得到了這顆夜明珠,她一定會去找他。
秦銘見莫逸風不說話,便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前兩日下了大雨,今天終於放晴,若影卻始終心思懨懨,應該說自從她知道夜明珠賞賜給了莫逸風后,她在宮中當差時便一直心神恍惚,成日裡都想著該如何辭去官職。即使現在陪著玄帝和德妃一起在逛御花園,她的心思也不在保護他們,並防止可能發生的事故上。
“無影。”玄帝開口喚了她一聲,若影卻只是低頭走著,玄帝未聽到答應,便頓住了腳步轉身望去,見若影此時正抱臂垂首一邊走一邊想心事,便擰了眉心又道,“無影。”
若影聞聲立即頓住腳步,抬眸之際竟是撞見了玄帝不悅的容顏,而他們的距離就差分毫之間。她嚇得退後了幾步,眸中雖然閃過一道驚愕,可是臉上依舊鎮定自若。
玄帝怔怔地凝著眼前之人,如果不是此人不是長得像過世的若影,他一定會將他重用。
若影不知道玄帝又在思忖著什麼,只覺得他的眸光中帶著濃濃的探究和淡淡的惋惜,她知道他的探究,卻不知道他的惋惜是來自何處。
“為何精神如此恍惚?”玄帝沉聲問道。
若影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