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影這才發現他現在連喜服都沒有換上,而這個時候他應該要出門去柳府迎親了。
她始終沒有開口,只是站在那裡任憑他緊緊抱著她。
其實她也想要這最後的擁抱,想要最後聞一聞他身上的味道,想要最後感受他的心跳,想要最後聽聽他的聲音。
愛一個人就會變得無比卑微,她便是如此,只是她的卑微也該到盡頭了。
若影緩緩抬起手輕輕環於他腰間,感覺到莫逸風的背脊一瞬間僵硬,她淺淺勾唇,抬眸對上他的視線,果然看見他擔憂的眸光。
她輕輕踮起腳尖覆上他的唇,而後又緩緩闔上了雙眸,觸到了他唇畔的冰涼,卻又在感覺到他的主動時又放開了他。
“再不去可要誤了吉時了。”她強顏歡笑心卻一點點撕裂。
莫逸風難以置信地望著她,卻怎麼都看不透她在想些什麼。
“三爺。”周福原本不想打擾他們二人,可是眼看著吉時就要過了,不得已只好上前開了口。
莫逸風最後將唇落在若影的額頭,良久終是放開了她。
“不可胡思亂想知道嗎?”他扣著她雙肩柔聲道。
若影莞爾一笑:“嗯。”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若影的眸色漸漸黯淡。
作為王爺,他娶妻納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作為她,即使生存在這個時空,她也無法忍受與人共侍一夫。
他始終都沒有告訴她娶柳毓璃的原因,她想或許是他最後的一絲仁慈,怕她難以接受他是因為始終放不下柳毓璃而做出的決定。
莫逸風跨上馬後卻仍是心思沉沉,秦銘不由地問道:“爺,怎麼了?”
“我總覺得影兒有些不對勁。”從他方才見到她時她的反應還是一如往常,可是後來她卻變了態度,他當然不會認為是她想通了,但是他始終都猜不透她究竟想著什麼。
秦銘轉眸看了看門口,終是未見若影的身影,以為她會大吵大鬧,可是她卻異常平靜,這的確讓人為之擔憂。
不過接觸的時間長了之後他也發覺,她越是心裡憤怒越是表現得平靜,似乎與旁人相悖。
“若是爺不放心側王妃,屬下命人好生看著。”秦銘道。
莫逸風轉眸看向迎親隊,這一來一回也確實會耗費一些時辰,心裡也著實忐忑不安,所以也就點了頭。
永王府
莫逸蕭坐在花園中聽著不遠處傳來的鑼鼓聲,心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她終於如願嫁給了莫逸風,他也按照當初的約定將她讓了出去,雖然這一切並非是他直接的關係,可是至少他也為她做了許多違背自己心意之事。
可是為何此刻的心會那麼痛,恨不得將其挖出胸口?
他終是比不上莫逸風,終是比不上他。
鸞鳳閣一事一定是莫逸風搞的鬼,雖然他沒有確切的證據,可是他知道一定是他。在他看來莫逸風並不像表面上那麼與世無爭,在暗處他究竟隱藏了多少勢力,就連他都難以預計,所以這麼多年來他最防的就是他。
可是,莫逸風究竟有著怎樣的能耐,竟然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但換了匾額還讓那些漆料變了顏色?一夕之間一個閣樓竟然變得如此金碧輝煌,而且還在朝陽之處印上了天下二字,不但如此,就連筆跡都是他的。
即使將來他當真做了皇帝,莫逸風也會是他最大的隱患。
不過這個假設看來已經不可能了,如今他如同階下之囚,而莫逸風卻已經如願娶了柳毓璃,坐擁天下兵權。
“四爺,今日天氣涼,小心別凍著。”蕭貝月拿著披風輕輕地披在莫逸蕭的肩頭。
莫逸蕭微蹙了眉心看了看肩上的披風,又抬眸看向她。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埋怨過一句,更是沒有因為他被禁足而像他其他妾侍那樣惶恐不安,而是一如既往地照顧著他的飲食起居,每日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只是他這幾日心煩氣躁,所以根本沒有將她放在眼裡,特別是今日聽到那迎親的鑼鼓聲,他更是氣惱地將披風揮落在地上沉聲斥了她一句:“走開。”
蕭貝月背脊一僵,緩緩拾起了地上的披風遞給一旁的侍婢,隨後從侍婢的手中接過一壺酒和酒杯後放置在大理石桌之上,在他的蹙眉微愕中柔聲道:“今日天氣涼,若是四爺不想回房去就喝些酒暖暖身子。”
莫逸蕭緩緩接過她斟滿酒的酒杯,望著杯中的倒影微微出神。今日是柳毓璃的出嫁之日,他自然知道蕭貝月是為了讓他解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