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清璋孤家寡人,身後也就只跟著一個書生模樣的人,離近來看,倒也是熟人,青陽,這是個明白人,到底還是跟了他。
“許久未見,代相近來可好?”
“勞豫王爺掛心,老夫一切安好,倒是王爺您一路長途跋涉,著實辛苦了。”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寒暄的頗為投緣,我垂下眼眸安靜站在大夫人身後,不動聲色的將二人的一舉一動盡數收進眼底。
都是修煉成精的老狐狸,言語上的功底更是如火爐青,便是有貓膩,光天化日之下又怎會露出蛛絲馬跡。
他的視線頻頻落在我身上,便知道這廝要自找不痛快了。
“這位可是代相千金?”
“正是。婉兒,還不快過來見過豫王爺。”
心裡將兩隻狐狸罵了個千百遍,緩步來到二人身邊,欠身朝那廝行了個禮,十足的端莊大方。
“代姑娘倒是變了不少。”他用的是江湖上的稱呼,此情此景並不合時宜。
我垂眸低笑不語,趁旁邊的人不注意,抬起頭狠狠瞪了他身後那人一眼。
看到她凶神惡煞的神情,青陽一愣,抬眼望去便只看到一片光潔的額頭和如蝶翼般撲閃著的睫毛,一時不知該擺出怎樣的神情,以至於看起來有些像是在盯著人家姑娘發呆,惹得代言昭頻頻側目。
“算起來,本王與代小姐頗有淵源。本想請兩位共飲一杯,不曾想絕世山莊一別,便再沒有見過你與蘇二公子,今日這個遺憾終於可以得以填補。”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微閃,順著他眼睛的方向望去,長廊那端款款行來一群人,不正是向來低調涿州寧侯一行。
視線第一時間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一身深藍綢衣,在人群中格外顯眼。身邊還有一位精細裝扮的佳人作伴,慕容瀾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書卷氣正濃。
嗯。衣服,我贏;長相,我贏;男人,她贏。
三股勢力很快碰頭,氣勢之強大引得來往官員頻頻駐足。有些聽過那段風月傳聞的,不自覺將目光落在兩個當事人身上。
那其中有兩道格外不同,抬眼看過去,嘴角輕勾,慕容瀾。
☆、62 不是冤家不聚頭
視線只一瞬交錯,便各自移開。
“慕容瀾不是個能容人的。”
風扶遠對她的評價倒也透徹。
成親一年有餘,肚子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按照宗家世族的破規矩,便該為相公納妾,儘快開枝散葉,可蘇逸的後宅依舊冷清。他這人冷情冷心,既不是自己所願,一個與十個又有何區別,卻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樂得清靜。可蘇老夫人不同,我曾問過他這位後母性情如何,他只淡淡答了句她的出身,孫氏世族的嫡女。
即驕傲又自負,隨著年紀增長不可避免的又有些古板,這樣一個角色怎會任慕容氏做大。此刻見婆媳二人相攜而立,態度親和不像是有嫌隙的樣子,不由得對她多了幾分敬佩。
慕容瀾的境況卻並非外人所見那般美好,所謂婆媳和睦也不過是那層皮相。
待三波人馬分道揚鑣,蘇老夫人將手從兒媳手裡抽出,遞給貼身丫鬟。
“逸兒,剛才那位可是代相千金。果真好顏色,尤其那雙眼睛靈氣十足,我瞧著比瀾兒還要勝上幾分。”
慕容瀾微微一笑,絲毫不見慍色。
“母親說的是,兒媳自小便隨父親修訂古籍,身邊陪著的除了書便是筆墨,性子難免有些沉悶,代小姐得名師點撥,見多識廣,自然要比兒媳多幾分靈秀。”
這句話看似不顯眼,內涵卻極為豐富。即點出自己大家閨秀的修養,文采斐然;間接襯托出代婉的身份,一個不受重視的庶女,又整日遊蕩在外,這種經歷便是普通的大家族也難以接受。此外,她還提到自己的父親,在這個當頭,寓意不言而喻。
好一個聰明的女人。
蘇夫人抬眼看著她,嘴角勾出一抹譏笑。
蘇逸將兩個女人的暗戰盡收眼底,同往常般不發表任何意見,掩在衣袖下的手在妻子手背上安撫的拍了拍。
隨大夫人走進太和宮,這本是太后的宮室,因為環境清幽被當時還是貴妃的慕容氏看中,封后大典上為博新後歡心,當今陛下便將太和宮劃做了皇后寢殿。
第一次見到衣冠整齊的皇后娘娘,似乎比上次見更年輕了些,不由想起她曾提及的藥丸。返老還童嗎?這種東西我也能煉出,不過對於凡人來說無疑比登天還難,縱觀天下便只有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