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開的時候,背對著他,留下一句話,她說:“蘇逸,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
只這一句話,讓他的心頓時空了一半。想起她離開時的決絕,頭疼欲裂。
“皇上,昕貴妃宮裡的人求見,說是貴妃親自下廚為您熬了補身的湯食。”
煩躁的將手裡的東西扔到地上:“不見。”
代婉似笑非笑的看著張開雙臂攔在面前的人。
“你這是唱的哪一齣?”
天鶴悻悻收回手臂,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這也不能怪他,他剛剛才在宮裡信誓旦旦向蘇逸保證,一回到玉蔻宮就看到收拾行李的兩個人,反應怎能不大。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去杭州吃螃蟹。”
“螃蟹性涼,你身體尚未康復,還是留在玉蔻宮修養為好。”
她眼中笑意更濃:“是不是在凡間待的時間太長讓你產生了混亂,天鶴,我可不是凡間一推就倒的小姑娘,而且你跟一口怨氣談論修養,未免有些貽笑大方。”
她這話說的未免帶有自暴自棄的成分,聽的人心裡極不舒服。
天鶴尚未反應過來便被玉遙用鎖仙繩捆住。
“廢話真多,我們走。”
天鶴又急又氣,在地上打滾,正好蔻紅從外面進來,仿若抓到救命稻草,兩眼放光:
“蔻紅,蔻紅,快幫我攔住他們。”
代婉卻是發現了她的不同,向來冷若冰霜的臉上顯出幾絲紅暈,胸口微微起伏似在壓抑著某種情緒。
“出什麼事了?”
蔻紅看著在場三人,眼裡的光亮比之天鶴更盛。
“淮河花船會上新選出了一名花魁,長相幾乎與你相差無幾。”
聽到這個訊息,所有人精神一震。
“那個成寶又是怎麼回事?”
沉浸許久的心臟似乎有了跳動,代婉壓抑著激動:“眼見為實,先去看看再說,說不定我人品爆發,老天多給了一條路。”
經查實,那名花魁不久前被重金挖掘到風城一所遠近聞名的風月場所,蝶戀花。
由此,一行四人踏上了前往江南的路途。
風城位於豫州地界,卻並不歸豫王簡清璋管轄,而是對城主風鐵成唯命是從,風氏乃百年大族,也是建城之主。風城也成為中原唯一一個擁有自己的武裝,自己獨立財政經濟的城鎮,儼然是一個五臟俱全的小國。 但由於風城佔地面積不大,人口不多,且年年向朝廷進貢大量金銀絲帛,朝廷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沒有立即出兵剿滅,是以風城憑藉優越的地理條件與氣候條件,漸漸發展壯大成為一個,足矣與豫州城媲美的富饒之地。
提及風城,倒是有熟人在。風扶遠正是風鐵成獨自,風城少主。雖然說有人好辦事,但代婉此行卻並不打算讓他知曉,她雖與風扶遠相識甚早,對此人卻始終未能看透,足矣見其心機之深,尤其在得知他與朝中某人關係匪淺時,更是打定主意要離他遠一些。
豫州不久前才遭遇洪災,道路情況並不是很好,因著代婉的關係,幾人乘著馬車,花了近半個月的時間才到達目的地,一路上好吃好玩,倒也沒有荒廢。
到達風城之後,並沒有急著尋人,倒是先體驗一把當地的風土人情。
人說若是想最短時間內瞭解一個地方,茶樓飯館無疑是首選。
這裡的民風較北方開放許多,大街上隨處可見未帶面紗的妙齡女子,茶樓中對於朝廷之事侃侃而談。
大致聽了一些,風城百姓今日茶餘飯後的空閒大概被兩件事填滿,一是風城少主風扶遠戀上青樓女子,準備以天價為其贖身;二是當朝皇后慕容瀾向皇帝上萬言書,字字情深意切,終感動帝王,重重儀仗迎回皇宮。但是又有傳言,說皇后回宮只是皇帝穩住太傅慕容簡的手段,他真正傾心之人乃貴妃文昕公主。
蔻紅三人面面相覷,不動聲色觀察著另一人的反應。
代婉喝著茶,津津有味的聽著周圍,對於帝妃之間琴瑟和鳴的種種闡述,事無鉅細,彷彿當時他們就在身邊,不由得感慨老百姓豐富的想象力。其實她對第二件傳聞的關心程度遠不如第一件。
風扶遠此人風流不羈慣了,為美人一擲千金的事情也沒少幹,但若說他會不顧聲譽與父親反對,公然為一名青樓女子贖身,她是不信的。畢竟風扶遠有多敬畏他的父親,她是知道的。
‘蝶戀花’是不亞於京城倚醉樓的銷金窩,自從有了那位美豔不可方物的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