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機,發出咔咔的骨節聲。
警戒的看著四周,這是一間普通的農房,裝飾雅緻,床頭木凳上還放著一隻藥碗。
看來是得救了,記憶最後一幕是冰冷刺骨的潭水與窒息的悶痛,還有。。。被緊緊握住的右手,那一刻感覺到她的張皇失措,像一根毒刺深深紮在他心上。
掙扎著起身,這副身體不知道躺了多久,雙腿僵硬動彈不得,張了張嘴,嗓子如干涸了許久的河床根本發不出聲音。
掙扎著伸出手,東西明明近在眼前,拿在手中時卻已滿頭大汗。奮力將它摔在地上,瓷碗破碎聲終於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木門吱呀聲過後,一位面色慈祥的老婆婆出現在眼前。看到他已經坐起身,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意,快步走過去,掰過他的臉左瞧右瞧。
“年輕人身體就是好,還以為你過兩日才能醒過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左冷掙扎著躲開她的愛撫,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老婆婆這時才反應過來,迅速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出門端了半碗溫水進來,細心喂到他嘴邊。
左冷那種性格的人最討厭別人的碰觸,尤其還是剛剛見面的陌生人,即便很可能是他的救命恩人。
“跟我在一起的那個人呢,她在哪裡?”
“你是說那個漂亮的小姑娘?”
“她的腦袋撞到了石頭,身上也有幾處骨折,不會這麼快醒過來。我家老頭子正在幫忙照顧,你就安心待在床上。”
她退到距離木床三步遠的地方,摸著下巴上下打量著他,“小姑娘受了這麼重的傷,怎麼你就只膝蓋擦傷了點兒。
那小姑娘是你的愛人對不對,所以才會在危難時刻,不顧自己安慰護你周全。”
左冷神色怔忪,配上散落耳邊的黑髮和蒼白的膚色,難得露出一絲脆弱,看的老人家直想上去摸兩把。
“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麻煩你,帶我去見她。”
知道阻攔沒什麼效果,倔強的孩子又不肯讓她攙著,便從門後翻出一根粗樹枝讓他暫且當柺杖用。
就在隔壁房間,短短几步距離,一瘸一拐,左冷竟花了將近一刻鐘。
推開門,撲面而來一股濃厚的藥膏味兒,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隻幾乎要扶上白皙面頰的蒼老手掌,瞳孔緊縮,拖著傷腿匆匆往裡面邁進,卻被門檻絆倒在地。
像一隻發怒的豹子,對著裡面的人大吼:“你別碰她。”
老婆婆隨後趕到,“哎呦”一聲忙扶起地上的人,身子看似蒼老瘦弱力氣卻出奇的大。
左冷在她的攙扶下三兩步來到床邊,一掌拍掉愣在原地的鹹豬手,這一下幾乎用盡了他所有力氣。
☆、v 010 責備
床邊站著的老人看起來七八十歲高齡,圓臉紅撲撲的看起來倒有幾分可愛,適才被突然出現的人嚇得愣在原地,此刻被大力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嚎叫著躲到老婆婆背後。
老婆婆又怎會不知自家相公的壞毛病,當即也不護短,揪著耳朵將他拖了出來,空著的那隻手朝著他身上不住拍打:
“你個老不死的,臭毛病到現在都沒改,老孃的臉都快被你丟光了。”
老公公哎呦哎呦的躲著,奈何一隻耳朵在妻子手中,怎麼也逃不過,臉上表情頗為滑稽。
不管身旁上演著怎樣熱鬧的一幕,左冷絲毫不為之所動,全部視線集中了無生氣躺在床上的人,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安靜的模樣。
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依稀能看到裡面包裹的血跡,同樣也是第一次見到她受傷的模樣。即便在玉門城,那般險惡的形式下,獨自對敵依舊能全身而退的人。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抬起,手指張了張,終是無力垂下。
“紗布纏的這麼厚,傷口很容易感染。”
淡淡的一句話,聲音不算大,卻讓正在打鬧的兩人住了手。本就是做給外人看的,老婆婆並不捨得下重手,兩個人剛剛死裡逃生,為何緩和氣氛,老公公也樂意配合。
聽他這麼說,不好意思撓了撓發頂:“我們兩個老傢伙很久沒受過傷,我都忘了該怎麼包紮。老太婆倒是在行,不過她看人家小姑娘年輕漂亮,不肯幫忙。”
耳朵又被揪起,老婆婆看了眼年輕人的顏色,壓低聲音:“臭老頭子你胡說什麼,當初把他們撿回來的時候不是說好了分開照顧。自己手指頭笨的跟腳趾頭似的,反倒賴起我來。”
輕輕坐在床邊,稍稍猶豫一下,小心翼翼抬起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