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這些都是拜本宮主作賜。
看到他臉上的疲色,心中不是不同情愧疚,更多卻是慶幸五年前那場繼承人選拔賽輸的不是自己,否則以本宮主這般又懶又惰的性子
蘇逸踏著最後一縷陽光邁進寧侯府,迎面撞上悶著頭往外闖的蘇鴻。
“大半年未見,你這風風火火的性子怎麼一點兒沒變。”
“二哥,你總算回來了,我正要出去接你,父親和太傅已經在書房等你許久。”
“慕容太傅?”
蘇鴻一聲冷嗤:“可不就是那位權傾天下的國舅爺。”
蘇逸眉頭輕蹙,看著這個比他小了幾歲的胞弟,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老三,下次班師回朝的時候能不能把心眼兒也從戰場上帶回來一些。”
蘇鴻倒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二哥放心,我沒你想的那麼缺心眼兒,自然知道有些話不能輕易說出口。不過,若是在二哥身邊還要有口不能言,那咱們整個侯府豈不是沒有一個能夠喘息的地方。”
蘇逸嘴角輕勾,顯然對這番話很是受用。
再嫡仙般的人物終究還是要食人間的煙火,這個道理蘇鴻在二哥回家的當天到他房裡討乖的時候便已經知曉,結果只討了一顆又黑又苦的丸子,當然這已經是很早之前的事情。
“我們跟慕容府一向沒有往來,前幾天他還攛掇著聖上收了我們的兵權,今天卻特地在你回來的日子親自上門,怎麼看都不單純,二哥你”
“三弟。”板正嚴辭的低吼,倒還真像是從練兵場上傳來的。
蘇鴻往前邁動的步伐一頓,反射性的挺直脊背,一個在標準不過的軍姿:“到。”
“進了書房,你什麼話都不要說。”
“這句話父親之前已經叮囑過了。”
說到當朝太傅慕容簡,確實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年紀輕輕便已經在百家爭鳴的學術界贏得一席之地,後被剛剛登基不久的當朝皇帝三顧茅廬請入朝探討治國之道,太傅之名一喚便是三十年。可笑的是任命詔書剛剛宣讀完畢,另一道明晃晃的聖旨就緊跟屁股後面兒到了官邸,大概是說慕容簡之妹妹慕容芸賢良淑德、甚得朕心特封為一品貴妃,這在當時可是成為了熱門話題。不過,皇帝看中的究竟是慕容簡的才華還是他二八年華、面容姣好的妹妹,可就另當別論。
☆、02 賜婚
慕容簡桃李滿天下,真正出類拔萃的弟子卻只有兩位,一是他唯一的女兒慕容瀾,另一位則是當今皇后也就是昔日貴妃慕容芸的女兒昕華公主。
兩位得意弟子均為女兒身,國之未來的太子殿下卻是榜上無名,更令人咋舌的卻是上至天子朝堂下至黎民百姓對於這個結果全無意外和惋惜之色,似乎已經司空見慣。
蘇逸對坐在上首的父親行了禮,來到一位深藍儒衫的老者面前躬身一拜:
“下官蘇逸拜見太傅大人,讓大人久等委實乃在下之過。”
慕容簡擺擺手,視線有意無意在他身上打量一番:
“蘇大人這一路風塵僕僕,連衣服都未來得及換便先趕來見老夫,何罪之有。再者,老夫這次可並不是以當朝太傅的身份登門拜訪。”
蘇逸在下手的第二張椅子上落座,也顧不得讓人將杯中的涼茶重新換來,端起來便飲,動作雖不至有辱斯文卻是稍顯急迫。
旁邊的蘇鴻見狀,體貼的將手邊的茶杯移到他面前,蘇逸無聲看了他一眼,端起來深深淺淺的呷著,這次倒有些“品”的感覺。
“近日江南江北的儒生都在傳唱一首《晚春曲》:紙鳶單做白雲客,閒談碟蜂搖綠墨。清風已瘦桃花落,春盡了,卓煞湖紅色。
它打破了傳統律詩的框架,不過短短五句卻是婉轉悠長,令人一再回味。蘇大人可知這是何人所做?”
“說來慚愧,這是下官奉命修葺同濟運河時,對所見所聞的有感而發而已,殊不知竟傳到了太傅大人耳中。”
慕容簡撫須大笑:“都說寧侯大公子文采出眾善賦詩詞,卻不知還有一位深藏不露的二公子。三位公子均是不俗人才,侯爺真是好福氣。”
“太傅大人謬讚,深藏不漏四個字在下愧不敢當。大哥胸懷大志一心想為聖上為百姓排憂解難,行文磅礴大氣;而蘇逸自幼生於鄉野田間所發感慨也不過諸如此類,實難登大雅之堂。”
蘇逸起身謙讓,態度不卑不亢,舉手投足自有風華。
“好了,你也不必謙虛,老朽若是連一篇文章的好壞都分不出也就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