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這樣相依相偎著過了千年萬年,他的呼吸飄來就如同初夏午後燻然的風,她好奇又貪婪的追逐著那柔軟不已的溫暖。
透過紗幔投來的清清月色,遮遮掩掩地暈染著他那張出色的臉龐。眉,眼,鼻,口,他臉上那些輪廓與線條,讓人情不自禁想伸手去摸一摸是真還是幻。
她已不再是那個動不動就笑,把一切喜歡哀樂都寫在臉上的小姑娘了。歷經的風風雨雨彷彿讓她歷經了滄海桑田的變化,讓她迅速成熟。或者說,是快速催熟。那一顆屬於從前那個勇敢的隻身在半夜三更摸上黑龍潭修煉的小姑娘的心,依然稚嫩,只是深深的埋了起來。
她不再相信眼睛,因為懂了眼睛是會騙人的。聽說感覺不會欺騙人,可是她明明感覺他很危險又渴望接近呢?
靜靜的看著她,讀懂了她的掙扎與渴望糾結的心,其實可以有一萬種解釋哄她,這個瞬間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他不是個好人,從不標榜自己是好人,樂意別人稱讚他是英雄,但說他是梟雄也無所謂。他從不掩飾自己野心勃勃,為了重現甚至超越楊鵬老祖時期成就楊家天下的偉大目標,他可以不擇手段。
利用寒婧,他並不認為是錯,只是擔心她不能接受。女人都是很感情用事的,她們通常要求感情的完美無暇,帶有利用性質的感情對她們而言是致命的傷痛。
實在是愛慘了這個暴力的姑娘,明明不認為有錯,他卻覺得是欠了她,不管她再怎麼當眾削他的面子,都讓他覺得是自作自受。
漸漸的,似乎被她兇也成了一種享受。就好像現在,她兇,他反而全身的毛孔都透著舒暢。她忽然痴迷得有些恍惚的神情,又勾動他小腹中Y火熊熊燃燒。
圈在她腰肢的手滑上去,觸到她胸口包紮傷處的布條,讓他的Y火驟然澆熄。問候了白一鳴的祖宗十八代再把那兇手詛咒下一百零八層地獄——假如地獄有那麼多層的話。
清了清嗓子,楊烽說:“這次明月澗的簍子捅大了,我估計上頭怕是會要求分殿交一隻替罪羊出去。”
眼中的迷離與恍惚迅速消褪,寒婧冷笑道:“那就交我唄!”
在她鼻尖上點了一下,楊烽嗔道:“交我自己也不會交你啊。”
不為他柔情似水的外表所欺騙,寒婧精明的說:“哼,你真正是想說交阿雲吧?我可告訴你,門兒都沒有!要交,交你們楊家人去!”
“就是我娘她們找了你一回茬,你就要記恨楊家人一輩子啊。”楊烽苦笑。
“永遠記得!”
“你啊!以後我會讓她們見你繞道走總行了吧?”
“我有那麼兇嗎!你們楊家的女人都畏我如虎?”
這就是蠻不講理了!楊烽知道講道理是沒用的,而且這時候說什麼錯什麼,不說也錯。所以他閉緊了嘴讓她發飆。
“為什麼不說話?心虛了啊!”
氣呼呼的等他的回答,結果只看到他抿嘴兒樂,寒婧恨得牙癢。結果他把手腕伸到她的嘴邊上,那意思就是讓她咬了。小樣兒!想試試姐下不下得了口?她一怒之下張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這一口咬得還真是狠吶!牙齒都深陷肉裡了,唇齒間有血腥味彌散。“為什麼不躲?你傻啊!”她罵,有點兒心疼,眼裡浮現出淚花花。
“消氣了,咱們繼續說正事兒?”他溫柔如許,也沒有看手腕上的牙印。
沒有回答,她撅著嘴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的小媳婦兒淚眼朦朧的,望著他嘴巴開合就是沒辦法聽進一個字去。
“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他總於發現自己是白講了很無奈的扳著她的下巴問。
“你再講一遍,沒聽懂。”她睜著眼說瞎話。
沒有拆穿,他把剛才的話重述一遍。
“這次的事件最開始雖然是玄神殿方面先動的手,但是他們死的都是總殿高手,而我們分殿都沒死什麼人,這次衝突算是我們分殿完勝。為了平衡,我們總殿需要給玄神殿一個說法,不然別的神殿都會有想法。交一隻替罪羊出去,就是必然的。夜孤雲其實是最好的一隻替罪羊,交出去會成為玄神殿手裡的燙手山芋。不過,你肯定不會答應,所以我一開始就不作他的考慮。”
“算你聰明。”
“那你說誰當這個替罪羊合適呢?”
朝天翻了個白眼,寒婧罵道:“見過慫的,沒見過你這廢材這麼慫的!尼瑪總殿那些老僵瓜要替罪羊,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反正分殿不交就完了。”
“噗,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