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面,就像他形成心病的認知:楊烽來了,阿婧就安全了!收刀在手,他默默的看了寒婧一眼,飄然離去。
自始自終,寒婧都沒有看清楚血狂刀,更不知道夜孤雲就在下方。上了飛舟之後,她氣喘吁吁的問:“剛才是哪個兄弟臨危施援手,寒婧在此謝了啊。”
沒有人回答,喬森也只是搖頭。在寒婧遇險時,飛舟承受的攻擊力最強,他們都無暇顧及到她那邊。
“咦?都沒有嗎?”寒婧奇怪了,卻也沒法跟夜孤雲聯想起來,而冰魄劍的劍靈也都因剛才一戰耗損太重陷入沉睡,也沒能告訴她血狂刀出現的事情。
喬森說:“也許是殿主派來暗中保護夫人的。”
“不準叫夫人,直接叫寒婧都可以。”寒婧聲線一冷,把剛才的問題也忘了繼續追究。
白翼去後,玄神殿的飛舟載著其餘的人也都迅速撤離。喬森聰明的轉移話題:“副殿主,要追擊玄神殿的那些人麼?”
“不必。”寒婧下令飛舟轉向回了南漠帝都。
白一鳴跟何遠山他們都坐在新修的分殿大殿裡焦灼的等待,飛舟剛降落,他們倆就飛奔而來,異口同聲的問:“阿婧沒事吧?”
剛到飛舟艙門口的寒婧故作不滿的嚷:“何遠山,你以前都是叫我老大的!”
也不爭辯,何遠山改口再問:“老大,你沒事吧?”
“看我這樣子,像有事嗎?先去洗洗,待會再聊。”寒婧神氣活現的說,只是眉宇之間少了幾分柔媚多了幾分霸氣。
從總殿趕回的楊烽推開房門,入目便是素淡衣裙的寒婧倚在窗前的婀娜背影,烏黑如瀑的半乾長髮隨風撩起繾綣纏繞,她白膩的頸露出來誘人暇思無限。不知為何,她的背影給人一種寂寥的感覺,讓他胸口像壓了塊石頭般的沉悶。
聽到房門推開的響聲,寒婧回眸來,瞥見楊烽,感覺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好像被撕裂了一樣。“你來幹什麼?”她問,眸尾有譏諷之色一閃而過。
“阿婧,沒受傷吧?”楊烽關切的問,完全忽略了寒婧眼中的譏諷之色。
“說重點吧,不要廢話。”寒婧冷冷的說。
語窒,楊烽看著那張美到極致又冷到極致的臉,發了好大一會兒呆。
“有事說事,沒事趕緊消失。”寒婧不耐煩的嚷道。
習慣了寒婧的吼叫,聽到她的吼聲比冷冰冰的腔調感覺熟悉親切,楊烽嘆道:“關心你有沒有受傷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其次,這次事件鬧得太大,再鬧下去將演變成無法收拾的局面,你必須停止這種蠻幹形式的報復,以談判的方式讓玄神殿交出殺母元兇,我可以出面跟玄神殿方面交涉。”
發出一陣嘲諷的笑聲,寒婧譏誚道:“楊殿主認為談判能讓元兇主動認罪?”
輕嘆一聲,楊烽反問:“你能衝進玄神總殿誅殺首惡?”
眼神陡轉為凌厲,寒婧想說“有何不可!”,可是,想到如此一來,剛剛平靜的整個大陸又將陷入戰亂之中,很可能連黑冥宗與冰宮也摻合進來,會有多少家庭破碎,會有多少人滇沛流離,會有多少無辜的人死於戰亂,那個場面也是她極不願意看到的,也確信九泉之下的母親不願意看到。
寒婧沉默了。凌亂的風拉扯著髮絲恣意飛舞,襯得靜如玉雕的她彷彿存在於虛幻之中,似乎下一刻她就會消失在原地,隨風飛去。
忍住強行拽她入懷的衝動,楊烽也不催,只是靜靜的等候。
時間一點點過去,門外有腳步聲傳來,大概沒聽到動靜,又停下,並沒有驚動屋裡人。
凌厲的眼神逐漸平淡如深潭水,幽深不見底,寒婧微微的抬起下巴,輕輕的,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說:“你去安排吧,僅止一次,談判結果不能讓我滿意,我可沒興趣進行第二輪談判,所以,別想用談判來糊弄我拖延時間。”
“為岳母報仇,也是我應盡的孝道,他們要糊弄,我也不可能答應。”
“少廢話!”
岳母,這個稱謂讓寒婧心如刀割。毫不留情的將楊烽驅逐出去,她又如玉雕靜立許久,淚水潸然落下。
“孃親,您現在是不是後悔了?”寒婧輕聲問。記憶中,孃親的臉有些模糊了,卻依稀能辯出孃親總是面帶微笑,總是顯得愜意而滿足,總是讓人一看就覺得這是個幸福的小女人,可事隔多年,剝離出的真相卻是如此醜陋,孃親那個敏銳聰穎的女人當年真的沒有察覺到所愛的男人真面目,孃親真的不是在兒女們面前強顏歡笑嗎?
406、星火燎